“哈哈,你倒也有谦虚的时候吗?以往你不谦虚受夸赞的时候,倒也可爱。”长公主笑了一笑,问崔琬:“在瓦官寺,水喝着习惯吗?我听说你以往嫌建业的水硬,喝的水都是从京口金山南泠泉的水,你在瓦官寺喝的,也都是南泠泉的水。”
“殿下有心了。”
“南北二崔。你和崔涤是朋友,你若去秋浦,会不会帮崔涤脱困?”
“会。”
“你答得痛快,若你说不动卢鸿烈呢?”
“我说不动录公,不代表我放不了清原。”
“如何放?百十人看着他,你怎么让他出来?”
崔琬弯起眼睛笑了笑,这不难回答,他冷静地说:“殿下,死人看不住人。百十死人,不足为惧。”
长公主盯着他。
他说:“殿下善待崔琬,大概不只因为崔琬是进士出身,也是因为崔琬的家族身份——殿下需要告诉江表士族:凡归顺者,皆受优待。崔琬的祖父在秋浦,他糊涂了。王敦之罪不及王导,崔琬只有一个请求,请殿下赐崔琬一座佛寺。胜败有常,崔琬愿意为殿下效力,我……死不足惜,若有一天,我祖父犯下大过,我希望殿下能让我祖父在佛寺终老。”
王敦之罪,不及王导。东晋大将军琅琊王敦自长江上游谋反,其罪不及同族兄弟、当朝宰父王导。崔琬或做王敦、或作王导,他要为崔家分出一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