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剑掉在地上。
荀靖之低头,看到了袖子上的血迹,第五岐的手在流血。
他撇了一下嘴,像是想忍住眼里的泪水,却只是徒劳无功,隔了片刻,他说:“破了。”
破了。活人的血,真烫人啊。沾到第五岐的血的地方,像是有火在烧,烧得再大一些吧——让他知道,他还活着。鬼如何有血。
信。信什么?
荀靖之信得太少了,那信给他带来的东西太多,压折了他的信,竟让他无法再信分毫了。他碰了一下第五岐的手,确确实实碰到了他的手背,然后他扣住了第五岐的手。
第五岐说:“没事,包上就好了。包上就好。”
荀靖之红着眼眶看第五岐。
第五岐说完了话,他哪里顾得上把伤口包扎上,荀靖之不说话,第五岐抱住了荀靖之——实实在在抱到了荀靖之,他忍住落泪的冲动,说:“奉玄,叫我一声。”
荀靖之在发抖。
荀靖之说:“五岐兄。”
“嗯。”第五岐说,“奉玄。奉玄。奉玄。”
荀靖之抓着第五岐的手,用自己的手指扣着第五岐的手指,第五岐手心里的血混在两个人的手间,黏腻的血。
手还在。
手脚皆在。
分尸……?荀靖之一边发抖一边笑,笑沮渠义从和沮渠隋的胡言乱语,笑自己。笑着,也哭。在第五岐的怀里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