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姚月垂眼,想起师尊残念消散的情状,低语道:“记住你说的话。”
话毕,一片静寂。
两人的关系在荡尘先祖死后,似乎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过了半响,白以月忽然转变话头,启唇温声道:“时生,你想宁安那丫头么?”
“丫头?”对面的人墨发蜿蜒,如瀑般垂至腰间,闻言轻笑一声,抬眼道:“按人界的年岁来说,她可不小了。”
“那倒是....不过,我现在倒是好奇的很,你不顾师徒名分与她相恋,又要为了堪破无情道而杀她,不觉得冷血么......即使,是为了天下存亡......”白以月勾唇,说出的话却尖锐而无情,“世间无两全之事,灭杀道侣的惨痛,将来你承受得起么?”
“我不会杀她。”姚月面无表情,只是摩挲着红绳的手指突然顿住了,说的话像是说给自己听。
“我......不会。”她又重复了一句。
见状,白以月笑了,“是么?”
她眉眼染上几分讽意,道:“这世界上除了荡尘,没人比我更了解你......到了那时,你会动手的。”
良久,没得到面前人的回应,白以月竟然突兀地大笑起来。
她的眼尾湿润而晶莹,站起身时,声音颤巍惊怖,似乎不愿去面对:“你和荡尘,从来都是一样的人!从来都是!”
她的话在亭中消散,隐于夜色,激烈的语气却仿佛带着某种余韵。
无情道,只对苍生有情,施舍给旁人的一抹情愫,又算得了什么呢。
白以月想。
荡尘是天下的,但唯独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