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鬼似的从雅间外的另一道楼梯下去,眼睛悄悄地望向芙蕖阁的看台,隐隐能够听到秦佑的声音在说:“……几年不见,镇北王风采依旧啊。”
“将军不必惊慌!我兄长夏侯德镇守天荡山,你我去到那里搬兵求救。”
台上的戏还在继续,赵瑾决定在这里拖延时间,她在暗处斜靠着旁边的墙,就这么站着远眺戏台上的伶人,将心思全拿出来细听芙蕖阁的对话。
有秦佑这样的活宝在,芙蕖阁倒是热闹,赵瑾听得有些失笑,又拿出三分的精力来看戏,台上正演到一处精彩的地方,楼上的秦佑忽然道:“……阿瑾也是,怎么还不见来……”
操。
赵瑾一捏拳,恨不得上楼去一掌拍死这个死小子。
似乎是程新禾在问:“殿下说谁?”
秦佑道:“赵瑾啊,就是梁渊侯,本王也叫了他来,但他适才说要方便,就出去了。奇怪,怎么这么久还不见过来?哎你,过来过来,替本王去寻寻赵侯爷。”
赵瑾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干脆理了理衣袍大步从阴影里出来,抬脚上楼。芙蕖阁里面正匆匆跑出来一个小厮,见了是她,顿时眉开眼笑,“侯爷,殿下方才还叫小的去寻您。”
“嗯。”她点点头,镇定道:“带路。”
程新禾受封镇北王时是建和三十一年,那是老梁渊侯过世的第三年,赵瑾袭爵后接任了梁州守备军,此后几乎是寸步不离剑西,更别说与程新禾见面。即便是太后西去那次来邑京奔国殇,她也只远远地与程新禾碰过眼神,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
“阿瑾,来来来。”
她一过来,秦佑就招手,一面又对程新禾道:“王爷,我与阿瑾可是打小的交情。”
赵瑾咬牙切齿心道祖宗你可别说了,面上则对着程新禾轻轻地招呼了一声:“王爷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