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他是怎么去二营的?”
方密道:“这小子偷盗成性,有一次终于老天有眼,让他被人送去了官衙,就一直在里面待着。建和三十三年,太后过世,圣上为替太后祈福,大赦了一次,他就这么出来了。可出来之后才得知,他的老子娘都不在了。自此,他决定痛改前非,做点正当差事,于是卖了祖屋托人打点,这才进了二营。”
赵瑾又问:“他儿子多大?”
方密叹气,“还未满月。”顿了顿,他又说:“自打当了爹,他不当差的时候还会去做些体力活,说是要攒钱让儿子好好念书,等到将来光宗耀祖,他才有脸去见他的老子娘。”
他市侩,他贪财,可他也是为了养家。
赵瑾沉重地缓过一口气,问道:“他家在何处?”
“李巷桥下往西,里面第五间就是。”方密说完,又顺口问了一句:“侯爷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要去看看?”
赵瑾道:“我会替他请封,也会给他的妻儿另添抚恤。”
方密道:“卑职代他谢过侯爷。”
赵瑾落寞地看了甘子的尸身许久,将要离开时,又想起一事来,问道:“他的大名叫什么?”
方密道:“田兴甘。”
赵瑾点点头,迎着月色往回慢慢地走。
波涛汹涌的一夜惊魂即将翻过,当旭日再次升起时,东寰猎场一切如旧。
她想要藏锋而退的意图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谋逆所阻,自今日起,她很难再装作一个一问三不知的酒肉纨绔。
“侯爷!”
身后有人叫她,赵瑾回头一看,陈参正朝她过来。
她问:“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