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兵部出来时,赵瑾抬手遮了遮略西的日头,加紧往侯府快马而驰。
傅玄化最大的军功便是在凰叶原的那次解围,旁人不清楚那一战的危险,可赵瑾却是再清楚不过了。若是她当年真的被困死在凰叶原,梁州便等同于对车宛打开了大门,一旦这最西境的一州落于他人之手,那么余下的河、孜二州也会被打得措手不及,最终鹿死谁手难以言说。
赵瑾很快就在书房写好了求情的奏请,才盖上自己的落印,便听到外间有脚步声传来,她抬头一看,就见樊芜站在了屏风旁。
“这就要回梁州了?”樊芜看到她手下的奏折,还以为是要呈给楚帝的离京辞请。
赵瑾心里一紧,生怕樊芜担心过甚会作阻拦,但她脑中转得极快,面上一笑,装作极其自然的模样合上奏折,道:“这折子递上去之后,多半还要三五日才能批下来。我这次离开梁州已经够久了,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前不久的那出“梁渊侯醉酒戏公主”传得极盛,樊芜知晓后只是暗自落泪,从不敢当着赵瑾的面多说,此时她犹豫再三,悄悄问道:“你实话对娘说,是不是公主又无理取闹了?”
“与公主无关。”她们关系缓和的事,赵瑾还没对樊芜提过,现在樊芜既然问了,她索性就说了,“公主前几日与我开诚布公谈过,她说,剑西三州事关重大,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会替我留意朝局动向。”
樊芜蹙着的眉微微舒展,“若真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赵瑾笑道:“娘放心,公主通情达理,并不似传闻那样。上次……上次是我有意作戏,所以惹她不快。”
樊芜问:“你这次回梁州,公主也一起去吗?”
赵瑾道:“她若是非要跟去,我怕是也拦不住。”
樊芜越发忧心,“那你这身子,万一……”
“娘。”赵瑾按住她的手,“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会注意的,您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