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道听出他话中有话,道:“郭老板有话直说,就不必兜圈子了。”
郭汗辛凑近了些,对他道:“小民这里有一条茶路,想问问刺史可有兴趣?”
章之道心道难怪赵瑾要突然离席,原来早就猜到郭汗辛另有图谋。他面不改色地轻咳一下嗓子,道:“郭老板不妨把话说完。”
郭汗辛道:“小民的表兄,正是淮州柳玄文。”
章之道的心脏猛然一跳,即便他常年处于剑西这等偏远之地,但对于淮州柳氏的大名,总是听说过的,况且宗政开的案子可谓闹得举国皆知,柳玄文这个名字自然也是不遑多让。
郭汗辛继续说:“小民的这位表兄,是个厉害的人物,手中的不少茶田都是官茶。刺史若是愿意,小民可以做一座连接剑西和淮安的桥,给茶马署增些新茶。咱们可以用更低的价从茶田拿茶,但报给茶马署的时候,依然用原先的价格。”
章之道听到这里,脸上蓦地一黑,郭汗辛马上抢说:“刺史先听小民把话说完。”
“你说。”章之道先把持住,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小民方才不是说了,咱们不论是穷是富,都得交税吗?小民身上有些家底,交税倒是无妨,可那些家中不甚富裕的人呢?”郭汗辛顿了顿,见他并未插话,这才又说,“小民是想,这茶钱的差价,倒是可以充作一部分税款,这样一来,咱们的百姓,岂不是就能少交一些了?”
章之道闻之一愣。
郭汗辛细细地注意着他的神情,又道:“或者这样。刺史依然按照一贯的税额征税,这茶钱的差价,可以每月分作三旬用来施粥,这样一来,百姓的日子能改善不少,大家也会感念刺史的恩德。”
他的这些话仿佛魔音一般缠住了章之道,令他半天不能回神。
这听起来的确是个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