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宓道:“你与燕王这一手藏在幕后,只要遮好了,倒也不怕什么。怕就怕他日你真的助他上位,他却反手来一招过河拆桥。”
赵瑾沉默半晌,说道:“你知道的,我不怕死。若他能保你们和剑西三州平安无虞,那么就算死我一个,我也甘愿。从我接下这担子起,我的命就已经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
张宓微微蹙眉,却又在此时词穷,不知能说点什么。
“那仪安公主呢?”他想了想,问道:“我看你待她倒是没什么芥蒂?”
赵瑾便把粮草的事草草说了,道:“亏得有公主,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张宓看着她的脸色,心中隐有猜测,“你不会是对她……”
赵瑾自嘲似的笑了笑,摇头道:“你知道吗?我现在看不懂我自己了。”
张宓道:“可你这……你如何能?”
“是啊,”赵瑾低吟,“我怎么能。”
“你总不能一直这么骗她。”张宓替她着急,“倘若哪一日公主知道了,你又该如何?”
“所以我一直不敢说。”赵瑾摊开手掌,然后又合闭成拳头,继而再展开,说道:“就像这过手的风,伸开手时可以感受得一清二楚,但一旦握住,就什么都没有了。”
“怀玉!”秦惜珩掀开油纸布的一角,招手对这边喊着,“你快来帮我。”
“就来。”赵瑾并未耽搁,顺手拿起个竹筐就去。
张宓满目忧心地看着她的背影,倏而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山间无人烦扰的时间总是格外地快,晃眼便是日浮西照。赵瑾在茅屋的不远处生了一摊篝火,将之前储藏的红薯拿了几个来放到火堆旁。
秦惜珩在她身边坐下,就这么托着腮静静地看她烤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