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在迟迟的犹豫中对上了宁澄荆那双深邃的眼瞳,这对眼好似能透过他的躯体看清他顾虑的一切,将他剥得干干净净。
“好……”路远蜷紧了自己的手,思量再三后答应了这听似百利无害的提议。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想要活。
范家三人远离邑京已有两日,马车行进到了京畿道与中州道交界处的一个小镇上,范棨估摸着路程,对范蔚熙与范芮道:“到了槐岭之后,咱们就转乘水路,现在先找个客栈歇一会儿,买些干粮带着,午饭之后继续赶路。”
谢昕醒时,眼前暗沉沉的一片,只有几缕不算太亮的光透过头顶圆孔的缝隙投射进来,直直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揉揉头,只觉得周围憋闷得很,鼻息间连气都透不过来。上方的光落下来,射着了他的眼,他不适地用手背挡了挡,正想着到了什么时辰的时候,忽而察觉出了不对。
身下软乎乎的像是躺在厚重的棉絮里,但这里左右狭窄,甚至连腿都伸不直。
他在这顷刻里骤地清醒过来,翻动着身体看向四周。
好似是个箱子。
谢昕的头还是有些昏沉,他闭上眼往前回想着,那一晚烤橘品茗的记忆在慢慢地回溯,终于一点一点地全部串成了一条完整的线。再往前追忆,他还想到了许多从秦祯口中说出的保证和承诺。
一团无名之火就此冲上谢昕的心头,他用力拍打着周围的箱壁,好在头顶的箱盖并未上锁,他就这么一推,外面明亮的光便披了他一身。
谢昕缓过眼中的那点不适,扶着自己已经软麻的腿慢慢站起,跨出箱子后先左右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