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禾老远就看到一缕孤烟从谷中升起,待得近了,他下马来牵行,对钱一闻笑道:“钱帅好兴致。”
钱一闻颔首,“王爷能来,真是赏脸了。”
程新禾看到他身边的解同合,问道:“这位是?”
钱一闻介绍,“营中新来的参事。”
解同合自报姓名,对程新禾行了个军礼,“见过王爷。”
程新禾点头算是还礼,接了钱一闻递来的热茶。他抬头看着峡谷两侧挂着皑皑白雪的山壁,直言道:“你专程约在这里,有什么事情要说?”
钱一闻道:“江骁卫是王爷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当年华将军回京,也幸好有他一路照拂。身为华将军的学生,我替恩师谢过王爷。”
程新禾道:“钱帅言重了,举手之劳,无足挂齿。”
钱一闻道:“其实我今日约王爷来这里,是不想引起军中的无端猜疑。王爷也知道,朔北实在是太大了。”
程新禾道:“钱帅有话不妨直说,程某拿得起放得下,不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
“好,王爷既然这么直爽,那我就直言不讳了。”钱一闻坐直了身平视于他,说道:“江骁卫近来在邑京的动静太大了,就连距离如此之远的宁远都能知晓他的动作。”
程新禾沉默片刻,道:“此事的确是我管制不当,当年同在幽州时,我可怜他是个孤儿,对他管得不严,以至于让他放纵成现在这样的性子。这是我的不是,我会责令他改的。”
钱一闻道:“王爷还是早些提醒他为好,不然以他这等张扬的性子,怕是邑京的人提到南衙,便只知他江不倦,而不知指挥使华展节了。”
程新禾听出他语义中的不满,略作歉意地端起手中的雪水茶敬他一下,“钱帅能这样提出来,程某心中很是宽慰,有些事还是说开了,才不会在心中搁置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