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来的寒风呼啸着从谷中滚过,乌蒙蒙的天际好似又飘起了雪,钱一闻如至冰窖,浑身再无半点热血。
“呵。”半跪在雪地里的程新禾忽在此时露出一声似笑的声音,他的手掌虚虚地捂在胸口的伤处上,撑着残存的意识道:“你们以为杀了我就赢了吗?错了,你们错得离谱。天生我程新禾,也能再生李新禾张新禾,朔北的兵不是我的,也永远不可能是你们的。”
他强忍着说完这些话,胸口的伤势便牵动起来,引得他咳嗽不止,噗地吐出一口发乌的浓血。
“禾哥!禾哥你怎么样?”林邦友看着这样的他,忍不住哭出了泪来。
“乌丹饵……你们,这么看得起我……”程新禾看清了雪上的颜色,冷冷地讽笑,“为了杀我,你们还真是苦心孤诣。”
守卫们不敌杀手,逐一死在了乱臣的贼刀之下,雪莲谷的风尖锐地吹过,在他们的身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雪沫。程新禾支撑不住,一双跪挺的膝盖慢慢地酸软,他身上使不来劲,歪下身子瘫倒在了这无人问津的冰天雪地里。
“过年等你。”
程新忌的那道轻快之声无端地在他脑中想起,算算时日,再有一个半月就能过年了。
可惜,他等不到了。
林邦友挣扎出圈,跑来将他轻轻地扶起些许,急道:“禾哥,你撑着点。大姐还在等你,还有小攸,小攸肯定也在盼着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