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潇自东宫赶来时,谷怀璧已经听从指令将海晏殿隔绝在内。
“殿下。”谷怀璧将方才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秦潇心跳如擂鼓,望着前方安静的海晏殿,畏手畏脚起来。
谷怀璧在旁等了片刻,将羽林军总指挥使的令牌给了秦潇,“殿下,只要有这个,整个北衙的人都能调动。”
秦潇看着这令牌,并没有接手,他对谷怀璧道:“此物你拿着。海晏殿如今已经被控制下来了,你现在带着它,去将内宫四处封锁住,没有孤的允可,不许任何人进出。记着,别让外边的人看出异样。”
他吩咐完,大着胆子迈出了这去往海晏殿的第一步,直剌剌地绕过照壁后,停步在了大殿阶下。
院内阒静无声,似乎一个人也没有。秦潇正心中觉异,忽然见殿门一开,宁皇后迈过殿槛走了出来。
“母后?”秦潇愕然,忙走过去问道:“您怎么在这里?”
宁皇后让出身后的路,秦潇顺着一看,整个人徒然呆滞在原地。
“潇儿。”宁皇后脸上没有血色,她回看了一眼殿内横躺在金砖血泊中的尸体,声音平静无波,“这天下,是你的了。”
意想之中的欣喜并没有如约而至,秦潇脚下虚晃两步,看到了宁皇后手上沾染的血斑。
“母后,”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宁皇后,声音竟然在抖,“您……您杀了父皇?”
“是啊。”宁姝静看着儿子,眼睛里只有暗沉。
秦潇还未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他步履不稳地踏过了殿槛,看到自己的父亲侧卧在地上,脖颈间的血已经干凝,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好似要将那个方向的什么东西生吞活剥,带入炼狱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