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昕方才还迷离的眼瞳骤然凛冽,恰好有夜风吹来,掀起他的衣摆晃荡,但他迎着风,不躲不避,慢慢道:“可我好冷,想将这把火烧起来取暖。”
话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踏入了省佛堂内殿。
白日时,这里木鱼声不绝,梵语阵阵,等到入夜了,只剩下一条又一条的经幡垂挂梁下。谢昕在昏沉的烛光中抬头注视着佛祖慈悲的面容,耳边好似又响起了秦祯的旧音。
“阿霁——阿霁——阿霁——”
绵响不绝。
他在被秦祯从牢中救出来后,一直抗拒地不许秦祯再用这样的称昵喊他。范霁也该和范氏族人一起死在建和十四年的,他苟且偷生,没有胆量再用这个名字。可是此时当他再回望前尘,他忽然格外地想念秦祯这样叫他。
“范霁啊,”他闭上眼,念着自己这久不提及的另一个名字,然后又道:“不可以心软。”
已经有过错差一招落得惨败的先例,而这次,他绝对不能再错了。
第193章 更迭
马车疾驰在宫道上,将至海晏殿时,秦绩不等车停稳就跳了下去,他一路小跑,赶至海晏殿的内室时,里边几乎被御医挤满了。
内宦在旁道:“让一让,兴王殿下来了。”
御医们让了一条路来,秦绩看着眼前之景,呆愣之余不敢相信。
“阿绩。”秦潇等来了他,强撑着的气力便弱了一半,“你……来了。”
“皇兄你怎么样?”秦绩在床弦坐下,握住了他外侧这只沾血的手,“怎么会这样?是谁?”
“是谢昕。罢了,先不提他。”秦潇的嘴唇早就因失血太多没了颜色,他咳嗽几声,对秦绩道:“阿绩,我不信别人,我只信你。这个位置,我要你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