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那是牵机散……解不了的。阿珩,你答应我……”秦照瑜撑着气说着,声音逐渐地听不见,“……替我照养敏……”
秦惜珩看着她的头垂了下去,又连喊几声,可秦照瑜气息全断,生气皆无。
周遭忽然很静,秦惜珩看着地上的那摊血,良久之后接受了这一切。
她该恨吗?可是好像恨不出半个字眼,该感激那一声“和亲”,从而保了她一条命吗?她好似也做不到。
秦惜珩扶着秦照瑜的尸身靠稳椅背,心中乱如麻絮。
这世间总有些事,是她无从言说。
回程路上,秦惜珩寡落地靠在赵瑾肩上,两人一路无话,直至入了蘅筵宫的门,秦惜珩才忍不住哭出声来。
赵瑾陪着她,看着窗外的天沉入了黑夜。深宫里的梆子声起着长长的回音,断断续续地传到这里。秦惜珩哭累了,贴着赵瑾的胸膛入了眠,这一夜好似格外漫长,赵瑾数着她的呼气声,看到了外面新起的亮芒。
这是新朝的新日了。
一切在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宫变的骇闻留在了昨日,早春的风也吹绿了太液池边的柳枝。钟鸣沉响三声,起业新朝载入了史册。
上宣殿的长阶之外,秦惜珩着一身端重朝服,头顶九珠华冠,怀抱了懵懂无知的秦粟,朝着那明堂高位徐徐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