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昕至今还记得牢里的恶臭气息,那里白天密不透风,不见光亮,到了夜里就是叽叽作响的鼠闹声。
那段时间他与世隔绝,辨不清外面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不知道明天与死亡哪一个先来。牢狱里的时间走得缓慢,他昏昏沉沉地睡着,好似又见到了九岁那一年遭受的噩梦。
后来不记得是哪一日,他一觉醒来,竟然看到了从窗棱缝中射来的阳光。
他的眼睛不适地眯了眯,以为自己在做梦,但是在短暂的冷静之后,他清醒地坐起身来。
一切就像是十三年前的重演,他又一次被人从牢里换了出来。
这室内的摆设他熟悉至极,普天之下,最能够藏住一个人的地方,就是深宫内院。
更何况这里是皇帝的寝殿。
朝阳宫。
外门轻轻打开,范霁警惕地望去,等到看清来人时,他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是该感激涕零,还是该回避漠视。
秦祯见他醒了,快步走来,嘘寒问暖道:“阿霁,你怎么样?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他多日不开口,现在一张嘴,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谁许你这么做的?”范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