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块,不够擦的,但是再多也不好了。
铃木奈奈就这样抵着他,眼里除了这样的西装的白什么也看不到,五条悟好像想要朝她这边再转过来一点,但是她撒娇似的,带着腔调嗯了一声,不让他动。
这时候他本该安静一点,当个承载她眼泪的架子,可是他偏要说话,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发,像是被她搞得有点疲惫了,竟然难得认输了:“没办法,因为感觉一定得要选你啊,这也没办法吧?”
“不是因为奈奈哭了我才选你哦?是我想选你,我才选你的。”
他这么强调,又伸手给她擦擦眼泪,眼泪太多了,他的手都好像湿漉漉的,但是是热的,被捧着脸抬头看他的时候,能看见那张脸上并没了常见的笑意,只是无奈的柔和,像是拿她没办法了,因此即便不好奇也要追问:“总之,不说出来你估计不会安心,那说吧,新的选项二是什么?五十亿,一百亿?”
“才不是。”有些恼恨地否认了,因为他早就在钱和她之间做出选择了,如今再问也没什么意义,就这样很急切地否定了,可接下来却不知道说什么了,“是,是,是……”
说来很奇怪,六眼都敢说,现在被这双眼睛盯着却不敢了,磕磕绊绊,泪如泉涌,手有点想去抓他的衣襟衣袖,但是没有敢,只能抓自己的膝盖上的裙面,柔软的纱现在也嫌硌手了,那个人最终还是转过来了,眼泪很没用地把他的衬衫也弄脏了,好像哭到打嗝了,所以在拍她的背,铃木奈奈感觉好像都呼吸不畅了,抽抽噎噎地,还硬要说些什么自己都听不懂的话。
其实,选项二,不说也没有关系了。
感觉说什么都会同意的。
可是伏黑甚尔说的话又大概没错,如果见过很真心的爱,那么装出来的就很假,差一点的就很多,前者是她对甚尔,现在是她看五条悟,其实都不需要去端详,不需要去细听,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还差一点。
是她的失误,事实上,在见到他的此刻就已经不需要系统去估计,她自己就可以推测出数据,大概差十,差五,总之差的不多,
就差一点点,倘若时间再多一点,她一定要去争一下。
又或许时间即便再多一点,她也害怕去争了。
在一切的开头她可以很无畏去说爱,去说交往,去说赢了我就亲你,喜欢不喜欢,爱不爱,归根到底只是因为不喜欢而已。
喜欢了,所以,就容易胆怯了,担心到最后很无姿态地求到最后也没什么好结局,白白浪费了好的开头,所以怕是很应该的,不敢说也是很应该的,想把他推走大概也是很应该的。
也许在这种时候说选择二其实也是不想见你更好。
够斩钉截铁,够破坏气氛,够表达决心,说完之后也一劳永逸,毕竟五条悟也并不能算是死缠烂打到让人讨厌的赖皮,说完这句话后他估计真的不会来了,以后也许去哪里还会发个定位给她和她说奈奈我今天去这里你记得避开我噢这样的话。
但是不是真的不想见他,又是真的很喜欢他,所以即便再怕坏结局也不愿意说这句话。
毕竟这样的怕往往只占了大多数时候,因此,偶尔,偶尔,为数不多的某一刻,可以勇敢的某一刻,她还是有一点勇气抬起眼睛看他,是泪眼朦胧的,狼狈的,眼影眼线粉底腮红都糊在一起的滑稽样子,但是他不笑,他只是看她,在等她说出第二个也许仍旧任性到荒唐的选择二。
就算她真的说出来,他估计也只是沉吟一会儿,笑眯眯地反问一下,然后说好吧,但是比起不见奈奈,我还是想选这个。
所以没必要说了。
她眨眨眼,突然在这样虽然是幻想,但是某种意义上又嫉妒接近真相的场面里又感到一点幸福了,于是不再去想什么苛刻的要求了,只是破涕为笑,大概不太好看,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刚刚看她没笑的人现在笑了,但是她不管他,只是清了一下嗓子,让她的话能还算顺当地说出来。
“……你抱一下我。”
并不是什么苛刻的要求,事实上,未免太简单。
日语的发音往往会引出很多谬误,比如这种,在此刻大咧咧说出来也许会引起什么尴尬反应却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词代替的话,但是因为已经朝他张开一点手了,所以根本不需要再重复一遍就被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