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毒曾是他的噩梦。

作为初入茅庐的卧底,他被迫和同一批进入组织的新人搭档。青年喜欢将自己埋进各种温暖的地方。

西伯利亚的冬天冷得可怕,他们的目标穿着厚重的貂毛大衣,在温暖的大厅中谈笑风生。他和鬼毒在他头顶五十米的对面大厦,雪花从天上落下,脚下的地面已经凝结成冰。

手里的狙击枪稳稳地端住,倍镜中心是一颗小小的人头。

他是警察,他的木仓是为了守护而存在。哪怕出发前长官曾给他做过心理工作,让他不要有太大的负担,可这一刻诸伏景光仍然怯场了。

光看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正在因为即将要开着不得不出膛的一枪而动摇,半阖的蓝瞳覆上一层冷光,呈现一种冷漠的专注。

鬼毒突然将手伸入他的衣领,拿冰得彻骨的体温将他冻醒:“你在发呆吗?”

他呼出浅浅的白气,努力将自己的身体挤入诸伏景光的大衣,一边嘟囔着冻死了一边不老实地将手贴在他的胸膛。

“你干什么!”

鬼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自然地说:“帮你啊。”

他的手勾住苏格兰握住的狙击枪,努力将眼睛抵住倍镜的边缘,扳机松松一握,子弹穿透破碎的白雪,带着零下负二十度的空气扎入男人的额头。

鲜血溅了满场。

明明他们之间隔了一百多米的距离,苏格兰却感觉那血溅在了自己的脸上,下意识触碰了自己的鼻梁。然而下一秒,他制止了这个不合时宜的动作。

鬼毒和他隔得很近,几乎像是情侣一样紧密拥抱,他舍不得苏格兰怀抱的温度,假装没有看到他的不耐烦,待在他怀里问道:“你是新人吗?怎么动作慢吞吞的。”

“……”

“啊。”鬼毒咧着嘴笑,转身拎住他的衣领,“要是不想被认成卧底,就给我好好干。苏格兰,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