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玉玲心头一喜,但还是不放心地追问道:“那如果家里给小女子安排那人以武力相胁,要强行带走小女子,岂不是牵连了军爷?”
陈一鑫此时已经是把马玉玲的事当作了自己的事,闻言便拍着胸脯打包票道:“我先前不是说了吗?有我保护你,没人能强行带你走。谁要不服,大可来这里试试!”
马玉玲倒是没想到这初次见面的海汉小军官竟然肯如此帮忙,只是她也能想到日后等这事真相败露后,这小军官多半是会因为插手自己这事而倒霉,当下又是感动,又是羞愧,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涌出了眼眶。
“唉,你怎么又哭了……”陈一鑫见马玉玲又一次落泪,当下仍是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又说了什么不太合适的话,触动了小姑娘的脆弱神经。
“小女子……只是心存感激,不知该如何回报军爷才好!”马玉玲这话倒是毫无虚言,她平时极少有机会与生人接触,而家人也多是教育她人心险恶,不可随意去管他人闲事。
就算是她的父辈谈及海汉,也都只提及海汉军战力超凡,以武促商,手段了得,却极少谈论海汉人日常行事的举止。前次有海汉人到马家庄做客,她虽没见到对方本人,但家中为此准备多日,父辈们还特地出庄迎接,卑躬屈膝之态她都是看在眼中。原本马玉玲以为这海汉人必定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物,断然不会管自己遇到这些破事,但没想到这小军官倒是个性情中人,初次见面还没怎么说过话,就愿意替自己揽下这么大的事情。
“要是家里安排的人有他这样的英雄气概就好了……”马玉玲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但她旋即便将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掐灭在萌芽状态了。
“这是小事情,我让人先安排你住下来,其他的慢慢再想办法解决好了。总之你别再哭哭啼啼的就行,这里是军营,你一个小姑娘,整天在这里哭鼻子,未免会让人误会。”陈一鑫站起身来告辞:“你哭了这么久,多喝点热水,补充下水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先走一步。”
“军爷留步!”马玉玲见他转身要走,连忙起身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陈一鑫停下脚步应道。
“还没请教军爷尊姓大名?”马玉玲问道。
陈一鑫道:“我姓陈,有什么生活上的问题,你先跟刚才带你过来的女兵说,要是她解决不了,你让她来找我。”
马玉玲微微屈膝行了个福礼道:“民女见过陈军爷!”
“不要军爷军爷地叫,把人都叫老了,你以后叫我陈大哥就行了。”陈一鑫摆摆手道:“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陈一鑫到了门口,将医护女兵叫到跟前叮嘱了几句,让她带马玉玲先安顿下来。矿区目前驻军加上民工也有七八百口人,多这一张嘴吃饭也就是添双碗筷的小事而已。
刚离开军官食堂,陈一鑫便碰上了田叶友。
“听说你从外面弄了个小姑娘回来啊?”田叶友捉狭道:“可以啊小陈,人家大地主主动给你提亲你要百般推辞,原来你喜欢玩这个恶霸强抢民女的调调!”
陈一鑫哭笑不得道:“什么强抢民女!这小姑娘是被家里逼婚,自己离家出走恰好走到我们这儿了,想借地方躲避风雪而已。你说这天上下大雪,难道要把人家赶出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