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克思摆摆手道:“行了,戏不要这么多,前因后果,在广州收的电报里不都说明白吗?这事又没人怪罪你,你抢着背什么锅?我看你这家伙就是在广州待不住了,又想来三亚住一段时间,正好又撞上这么个事,要跟你家老爷子申请来三亚就顺理成章了!”
“知我者,白兄也!”李奈笑嘻嘻地应道。
李奈这么巴巴地赶来三亚,向执委会赔罪的确只是一个借口,只是想离开广州出来散散心而已。当然了,顺便在三亚看看这场大戏也好,他作为一个海汉的忠实拥趸,对南海的形势也并不陌生,自然能明白海汉为何要安排这么一次竞价。不管是作为商人还是纯粹的吃瓜群众,李奈都觉得这场戏值得专程从广州过来看一看。
靠岸下船,李奈被码头上的迎接规格吓了一跳,码头外围有荷枪实弹的海汉军队负责戒严,而执委会能来的大人物几乎都到齐了。李奈来了三亚这么多次,也是极少能有机会看到这样的场面,一时间脚步就慢了下来,琢磨着该如何应对才好。
“别多想,不是来接你的!”白克思拍拍李奈肩头,然后快步上前,与到场的同僚们一一握手。
今天会有这样的场面,自然是因为白克思出的这趟远门劳苦功高,大伙儿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对他的慰问和感谢了。白克思这趟北上不但理顺了从两广经福建海峡、江浙地区,至山东半岛、辽东半岛诸多海汉控制区的管理工作,更重要的是在辽东完成了与大明、朝鲜两国的谈判磋商,并促成了与这两国的建交事宜,这对海汉可以说是具有划时代的重大意义。
与大明的建交,就意味着海汉政权终于是得到了大明的认可,这不但是对穿越者们数年来的努力做出的客观肯定,同时也是为海汉这个新兴国家今后在远东地区的国际地位定下了基调。尽管大明依然遮遮掩掩地不肯承认,但事实就是海汉与大明之间是平等的外交关系,而不是朝鲜、安南等国与大明之间的从属关系。
能让大明退让这一步,除了海汉自身的实力之外,白克思在北方的一番努力也是功不可没。正是他出面与大明和朝鲜两国使者周旋数个回合,最终才得以促成了这样理想的结果。毫不夸张地说,白克思的这个事迹,日后肯定是要写进海汉历史课本被后世所传颂。执委会没有安排万民夹道欢迎,就已经是很低调了,当然了,这也是白克思自己的要求,在广东逗留的时候就已经与三亚这边沟通过了。
而李奈也算是跟着沾光了,不过执委会这帮大佬对他来说都算是熟人,所以他倒也没有表现出特别受宠若惊的样子。待与众人见礼之后,他才瞅空子将宁崎拉到旁边,问了一下宣传部打算如何处理快报事件。
“都是自己人,还能怎么处理?”宁崎对着李奈也是哭笑不得,大家都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了,这事又并非李奈指使,总不能简单粗暴的封了报社了事。还不是只有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大家都当作无事发生让它过去好了。
李奈干笑两声道:“回头我去报社看看,敲打敲打他们。”
宁崎道:“你是什么时候收购的报社,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李奈道:“不是这次出了事,我都快忘了手底下还有这么一门生意了。头两年这报社原来的老板要下南洋去搞种植园,正好当时又欠着我们福瑞丰一笔钱,商量了一下,他就把报社折价抵押给我了。但我收了这报社也没管过事,都是下面的人在打理,时间一长就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