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东山一头雾水，不过也懒得多想了。

他自顾自地收拾碗筷。

琢磨着要不要开坛给祖师爷传递个消息。

毕竟他这一脉，穷了多少代了，没想到到了他这一代，还能吃上地府的公家饭，甚至这碗饭还能传承下去，这怎么也该算是光宗耀祖了吧？

夜深。

白无常突然回来。

“小佛爷，我找到您说的那个书生了，他正在往兰若寺而来。”

“来了吗？看来真的是倩女幽魂啊，有意思。”陈清河眼神闪烁，若有所思，祂有一种奇妙大胆的设想，但还缺乏足够的证据，还需要等等看。

很快，夜更深了。

一个书生，闯入了兰若寺。

他畏畏缩缩，还自己给自己打气，走路一步三回头，左顾右盼，活像个要犯罪的新手。

等进入了寺庙，发现了灯光，书生大喜，急忙闯进去。

不出意外，迎接他的，就是燕东山了。

只是这时候，燕东山在陈清河的要求下，取了个化名，燕赤霞。

暗中，看着那书生和燕东山之间闹别扭，然后突然被琴音吸引离开。

白无常忍不住问道：“小佛爷，这个书生，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吧？”

陈清河道：“老白，你说，地府阴官重要的是能力，还是品性？”

白无常道；“能力。”

“不，我觉得是品性。”陈清河开口。

白无常不解。

陈清河道：“阴神是一种很特殊的职位，在这个职位上，一切都有定数，比如审查的阴魂，功德簿记载一切，而且未来的人间，活人作孽，也会惩罚，所以在地府当官，根本不需要你多么厉害，只需要你能遵守公平公正的原则，你就是一个好官。”

白无常若有所思。

“而且人间选官有一个好处，当一个阴官不再正直的时候，随时可以候补替换。”

“就好比一件衣服，光鲜亮丽总有过去的时候，总会变得破破烂烂，这时候，就需要换一件新衣服。”

“一个人可以活很久，衣服跟不上，就能换，而不是破烂了，还要继续硬穿，你懂我的意思吗？”

白无常道：“我知道，小佛爷的意思是，让我们准备多多的候补，让地府的阴神官员，能随时可以替换，而不需要担心乱套。”

陈清河笑道：“我就说，七爷八爷都是很聪明的，一点就通，不过你们也要记住，你们以后寻找到的备用人才，除了你们两个外，就是我知道，如果以后帝君归来，我离开了地府，那就只允许告诉帝君，连我都不能说，但凡备用人才库出现了问题，那你们两个的神位也就到头了。”

白无常心中一凝，急忙转移话题道：“小佛爷，您能干嘛要离开地府啊，如果您把地府变得很好，在地府之中，也该有您的一席之地。”

陈清河摇头：“我从始至终都是鄱阳湖君，这是我唯一对自己认可的地位，之所以对外做那么多，只是机会来了，尽自己所能，想要让三界变得更好一点罢了。”

“如果未来的三界众生，包裹三界神佛妖魔，都对天地多一分爱护，各族各势力之间，少一点争端，多一分理解，那我就很满足了。”

白无常默默无言。

祂还是不太理解陈清河。

毕竟当局者迷，且祂从不觉得三界如何乱，与天地有什么关系。

但祂能感觉到，陈清河的话里，有一种让祂不由自主，心生敬佩的纯粹和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