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一想,自己未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祝含之也是谨慎之人,特地等了许久才开口,应当是没事的。
她试图岔开这事,便倒打一耙道:“大人好生小气。自己的大氅说弄坏就弄坏,到了我这,一把雨伞都要斤斤计较。”
杨简解释道:“不是和你斤斤计较。若是别的东西,送你就送你。但是那把伞,不能送,只能借。”
他退了一步:“若没有,只当是我借丢了,不是你弄丢了。”
那把伞,可以是他借丢了,却不能是送了她后,被她弄丢的。
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
前些年,他未想过她能回来,早做好了一生都两不相见的准备。可如今她回来了,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无论如何也不肯再经历一次。
兴许将来终归是要散的。
但绝不能是因为在一个雨夜里,他仅仅不愿她淋湿的心意。
周鸣玉原本没想那么多,听到杨简非要她还伞,还以为又要像先前的帕子和衣裳一样,死缠烂打蹬鼻子上脸,向她多要一样。
却唯独没料到,他居然是这样的念头。
她淡淡道:“若是丢了,我再买把新的还大人。”
杨简坚决道:“那我就不要了。”
借伞与送伞,本就是不一样的。
话落一时沉默,绣文来到了车前,唤了她一声。
周鸣玉便侧头对着车外道:“绣文,你去把那张帕子取来。”
她顿了顿,又道:“还有那把大伞,一起拿下来。”
杨简坐在她对面,听见这话,心里放松了下来,没忍住垂首在阴影里弯了弯唇。
他俯身,将食盒盖好,放到她手边。
“多的带回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