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臻目光渐冷,在陈叔业要开口时,他拍桌而起,“穆亥犯的错,与她何干?那些恨穆亥的人但凡有点脑子,就该知道他们要杀的是穆亥,而非他的一个女儿!依你们的理,倘若你们犯了错,朕是不是也要不待见你们的儿子女儿?”
字字铿锵,狠狠砸在了陈叔业他们心上,令他们几个无话可说。
裴臻给了他们半刻钟的思考时间,半刻钟过后,陈叔业率先站出:“是微臣心胸狭隘了。”
接着另外几个人也说了和陈叔业相同的话。
孟阳悄悄松了口气,还以为他们要接着和圣上杠,看来还没老糊涂。
裴臻脸色稍霁,“若无别的事,就退下吧。”
陈叔业等人告退后,裴臻重新拿起奏章,可看了没几行就被他扔到了一边。
见帝王匆匆起身,孟阳连忙跟上。
孟阳以为帝王是要去琼阳宫,没曾想是来了城楼站着吹冷风。
一场秋雨一场寒,最近这天实在是冻人。
站了快一炷香,孟阳脚底有些僵硬。他刚动了动,就听站在前面的帝王问他城墙高不高。
“回陛下,高。”
孟阳在宫里待了多年,时常觉得这些城墙捂得人透不过气。它们高高地伫立在四周,将里面的人牢牢困住,让他们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孟阳突然明白帝王为什么要来这儿了。
琼阳公主喜欢自由,不该把她困在这儿。
可是好不容易盼回来的人,怎么能说放手就放手?
此刻裴臻也在想着一样的问题。
他可以让允许殿下回到公主府,但不会允许她像空中翱翔的鸟儿一样自由自在。
殿下,请原谅他的私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