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桐青本不想一起,但是被洛朝朝硬拉着陪同,连洛文礼都觉得奇怪,这似乎不像是洛朝朝的性子。
洛朝朝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一刻钟前,陈嬷嬷趁他们几个不在廖氏身边说的几句悄悄话,被她听到了。她也只是喊“贺霖佑”喊渴了,所以想到廖氏的桌前倒一杯水喝,哪知却听到陈嬷嬷附在四伯母耳边道:
“夫人,晌午陪肖小姐买糖葫芦的时候,其实老奴是因为看见那人和肖小姐在说话,所以才留意到那人的。”
四伯母:“你怎么不早说。”
“老奴不知道那人和肖小姐说了什么,老奴是想着,若是贺公子真的出了事,也不能让肖小姐以命抵命啊,倒不如不说,毕竟肖小姐还是个孩子,她父亲,还和老爷是故交。”
四伯母沉声打断:“阿惟,你糊涂啊,若是早点说,可能多一份找到人的希望啊。”
之后便是陈嬷嬷偷偷找来了肖桐青,至于和肖桐青之后说了什么,洛朝朝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见,毕竟四伯母不想他们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后来的问话,她们刻意避开了。
洛文礼举着火把走在了前面,洛朝朝慢他一步,肖桐青则是落后洛朝朝一大截。身边有两个小厮跟着。洛朝朝走了一段路,前方都是半人高的香茅草,路都看不清,但是依旧可见周围那一声声清晰的叫喊声。
洛朝朝忽然停下脚步,回过身子。洛文礼一看洛朝朝没有跟着,也刹住了脚步,回过身看向洛朝朝,问道:“怎么了?”
洛朝朝没有回答洛文礼的话,而是将目光直直看向了肖桐青,神情冷漠:“肖桐青,说说吧,那个身穿褐色衣服的人和你说了什么。”
距离洛朝朝三尺远的肖桐青眸光震惊地看着洛朝朝,声音都带着颤抖:“朝朝,你在说什么?”
“肖桐青,我一直都知道你挺虚伪的,和我维持着虚假的友情也是为了达到你的目的,这些我都忍了,竟没想到,你今日居然还撒谎隐瞒你帮那褐色衣服男子挟持贺霖佑的事情,你虚伪的模样着实可恶。”洛朝朝说得极为冷静,吐字清晰。
可是肖桐青还是不言片语。
洛朝朝轻笑:“你今日不说,可以,我会让整个南鸣书院,犹如当初讨厌贺霖佑一样讨厌你,不过你应该会比贺霖佑更惨,毕竟你可没有和他一样招夫子喜欢,也不会和他一样,身边有仰慕佩服他的人。”
火光下,小丫头白皙的小脸透着无法言说的冷静,黝黑的瞳孔跳跃着火光,气势凛人。这是洛文礼第一次看见这么严肃的洛朝朝,似乎一下子成了小大人,不焦不躁地生气。
曾经的洛朝朝,从来不会如此生气的时候,冷静地说出这样一番话。
此刻换肖桐青崩溃了。虽说她心眼多,可她何曾不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呢,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原本以为瞒住了众人,她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不会有人怪她,要怪也是怪季彦和洛朝朝才对,毕竟一个是将人弄丢的人,一个是将贺霖佑故意约出来的人,任谁都不会怪到她的头上。
陈嬷嬷答应不说的时候,她还抱有侥幸,没想到下一个瞬间就被洛朝朝给戳穿了面目。
“我说,我说!”肖桐青两腿软倒在地,甚至是跪在了洛朝朝的面前,她哭嗓着开口,“我也是被骗的,那人说是贺霖佑的舅舅,想叫我帮他把贺霖佑约出的来,我想着我若是和贺霖佑说了他舅舅来找他,贺霖佑是一定不会出来的,所以我便假意肚子疼,先是拉着你离开,回去的时候没有告诉你,撒谎和他们说你不见了,借此将大家分散开来,好让那人有机会靠近贺霖佑,但是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害贺霖佑的,我也不知道那人是坏人啊,我真的不知道!”
洛文礼听到她这一番话,气得牙痒痒,呲笑一声:“原来是你故意说朝朝不见了,害得我们分头去找的,肖桐青,你心思倒是挺活络啊。”
“我也是为了贺霖佑好,那人说,贺霖佑和家里闹脾气了,他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想私下和贺霖佑见一面,让贺霖佑和家里的关系缓和一下,仅此而已!”
洛朝朝又问:“若是陈嬷嬷没有看见你与那褐色衣服男子说话,若是季彦没有留意到那个人,你是不是就打算将这件事情烂在肚子,哪怕有机会救贺霖佑,你也会因为一己之私,不说出这些话,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