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三岁看老”,从小跟着什么样的人,长大之后多少也会有点那个人的脾气。
以前沈宴是不信这句话的,但现在看来,这也不无道理。
看着顾辞新,沈宴不由想起了那个人的事,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时那个人还没死,他们两个也还很小,就算踮起脚尖他们也够不到那人的腰。
那人总爱逗他们,就像个小孩儿一样恶作剧捉弄他们,总要他母亲训斥他几句他才会收敛一些。
但那人也很好,他会教他们射箭,他也会带他们逛灯会,会把他们扛在肩上玩闹。
这是他和顾辞新的童年,而那人就是他的父亲前任安乐侯。
顾辞新情绪激动,沈宴理解。
顾辞新从小就被送来上京城当质子,从来都是一个人,除了前安乐侯几乎没人愿意接近他。
对他来说,前任安乐侯不仅是一个普通熟人,更像是亲人、是家人、是父亲。
那不是他沈宴一个人的父亲,那是他们两个的父亲。
他的父亲死了,顾辞新的伤心不比他少,他们是朋友更是兄弟。
“辞新,我们是兄弟,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
“我知道!”顾辞新道。
"我知道的,我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我好恨,我恨他的胡乱猜忌!我恨他的心狠手辣!但我更恨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切发生,什么办法都没有。”
“以前我不能为你父亲做任何事,现在我也不能为你做任何事,就只能……就只能看着这一切再次发生在我面前,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越讲越激动,最后顾辞新声音都哽咽了起来。
“要是……要是,我当初不靠近你们,或许,皇上就不会对安乐侯疑心,这一切也就都不会发生。”
“别乱说!”沈宴斥道,“你心里清楚,你和我也都明白,这不是你的错。皇上动手也只是早晚的事,只不过是到时候了罢了。”
“而且,你也一直帮了我很多不是吗?我很高兴还能有你在身边。”
说到这儿,沈宴的声音变得更加轻了,远得像是都快要捉不住了。
“你不知道,有时候我都快要忘了,记忆里的父母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那都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十几年的时间啊,太长了,也太难熬了,索性还有你帮我记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