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他去找她,在走廊转角,听见她失落地问大哥:“你爱白小姐吗?”
周晏京不是没注意到,她在餐桌上几次看着白清枚发呆。
那个满怀羡慕的眼神就像一根针,扎破了周晏京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期待。
他仰头靠在走廊的壁纸上,看着天花板上那盏昏黄的顶灯,一片心灰意冷。
他在那一刻做了离开去美国的决定。
在纽约那两年多,周晏京完全将自己投身于快节奏和高强度的工作当中,闲下来的时间越少,会去想林语熙的次数就越少。
不是没有过辗转难眠,冲动想要给她打个电话的时候,最后都在清醒的理智下作罢。
半年后他回国了一次,林语熙对他的态度又回到了结婚之前,甚至比那时候还要更冷冰冰的。
她没有和他交流的欲望,周晏京和她说话,大多时候她都以沉默回应。
那天早上他下楼的时候,她正在吃药,周晏京问她:“身体不舒服?”
她说感冒了。
他让她穿厚点,可能会降温,她没说话,也没有去加衣服。
临出门时周晏京又叫住她,问她晚上几点下班,她沉默了一会,说今晚去笑笑家住。
她好像不记得,那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周晏京千里迢迢跑回来自讨了个没趣,当晚就飞回纽约了。
两年间,他和林语熙中间隔着一个太平洋,距离越来越远。
直到第三年秋季,凌雅琼打来电话,提醒他三年之期快到了,什么时候回来一趟,把手续办了。
当天,从未主动联系过他的林语熙就打来电话,周晏京知道她打来一定是要说离婚的事。
在他的视角里,那是一个她迫不及待想要结束的讯号。
那时他清醒地知道,对他、对林语熙,离婚都是最好的选择,但同时还有另一种力量在跟理智较着劲。
原本回国是想结束这一切,但每次林语熙准备提起离婚的时候,那种莫名的力量都会突然压倒性地盖住理智。
所以他一次一次,最拙劣的方式逃避、拖延。
如果他再早一点醒悟那种力量是什么,在那个时候承认自己还爱她,舍不得她,是不是就能留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