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嫤轻‘嗯’了一声,将上车之前,柳遗直硬塞过来的药包扔过去,随手灭掉了燃烧的熏香。
“陆翀,恐怕已经赶到竟陵府了,柳五叔难道没有收到消息?”
虞晚清醒的时候,柳遗直清雅矜贵,头发丝似乎都一丝不苟,可当虞晚被迷晕后,他就像没了骨头的家猫,慵懒又邪魅。
“我自是没有收到消息,否则哪有你今日出府,被陆翀隔空要挟一事?”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榻上的小几,“怎么,可有心动?”
虞嫤瞳孔微缩,瞬间陷入两难的境地。
她若是拒绝陆翀的要挟,虞家人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她若是配合锦衣卫行事,溺水的恐吓言犹在耳
“世家豪族那么多女子,为什么被赐婚的偏偏是我?”
自打知晓赐婚一事,虞嫤便不断复盘事情的前因后果,可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柳遗直的手指轻轻扣着茶盏,看向她的眸光,夹杂了难得的同情,只是那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你只需知道,柳家对你的容忍远远超过别人!若是别的女子,恐怕圣旨发出之前便溺亡了!”
“……”
虞嫤蓦地抬头,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而柳遗直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反倒是扔给她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无知才是最大的幸福,争取做一个无知的人吧!”
寿宴开始的那日,柳家锣鼓齐响,鼓乐长鸣,楼阁水榭皆是人影,烟柳画桥俱是欢声。
坐在正中间的柳家老夫人,身着黑色高襟外袍,缀以松鹤延年的暗金绣纹,远远瞧去慈眉善目。
虞嫤则穿了一套淡紫色的齐胸襦裙,衣身点缀的栀子花,是时下最流行的双面绣,外套的大袖衫仙气飘飘。
衬得她更像天仙临凡、琼女降世。
甭说借着寿宴,好不容易进一趟内院的男丁,就连女子的目光,也时不时落在虞嫤身上。
柳老夫人心下不喜,面上却不显丝毫,反而乐呵呵地开口:“既然人已到齐,那就开席吧!”
她的话音刚落,却见门口忽然闯进来二十余名锦衣卫。
贺寿之人神色皆变,齐刷刷地望向柳老夫人,见她神色平淡,眸中不见丝毫慌乱,这才神色稍安。
而与此同时,一道玄色人影由远及近,缓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