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嫤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整得手忙脚乱。
她一边安抚,一边向红裳求救,可惜后者最怕听人落泪,一溜烟便跑得不见踪影。
眼看求救无果,虞嫤硬着头皮解释。
“我们也不是有意隐瞒,只是觉得这事没必要提及,毕竟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可是,你们都知道。”
一句话堵得虞嫤哑口无言,最后只能破罐子破摔,将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
听到她曾沦落风尘,虞晚整个人愣在原地,一双手拍得几案吱吱作响,恨不得将曹子安抽筋扒皮。
“阿姐,我不知道……”
她若是知道,她的长姐曾有这样的过往,定然不会逼着她讲出来,在她伤口上撒盐。
见她目露愧色,虞嫤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胳膊:“都已经过去了!”
她虽然说得轻松,可虞晚却能感受到,一个弱女子身陷青楼的无助和痛苦。
对当年那掳人的贼子,更加痛恨。
“当年那贼人,也不知是何居心,居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虞嫤纤眉微蹙,宛若蝉翼的睫毛,遮住了眸底儿的忧色。
按照青儒所查,当年出现在虞家的贼子,并不是普通的江湖拐子,而是冲着虞象升而去。
可是,打击政敌却拐走他的女儿?
虞晚见她沉默,以为自己刚才的口舌之快,引起了她不好的回忆,忙忙将话茬岔开。
柳家对虞嫤的事情讳莫如深,锦衣卫也不是多嘴多舌之辈。
可那五十个府兵,却没能管住自己的嘴巴。
不消一两日,虞家长女曾经嫁给曹子安为妻的消息,便传遍了竟陵府的大街小巷。
酒楼茶馆皆是絮语之声,深宅大院皆有感慨之词。
就连作为巡抚的姜载育,都听了一耳朵,甚至还向旁边的少年郎,笑呵呵地说道。
“这小女郎虽然命运坎坷,遇到的男子,却皆有搅动风云之相。”
少年约莫十八九岁的模样,他穿着黑金绣竹袍子,腰间佩着青玉缎带,眉若朗月,眸含碎星。
他微微一笑,好似秋水拂面;轻轻开口,便盛人间无数,如同春日的阳光,直插人的心底。
“我若是那女郎,倒也不愿意碰到这些搅动风云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