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到八岁都不知自己年岁,是他的父亲告诉他,他乃建炎二年所生。
“不对,我若是那位小皇子,我的娘亲作为君子门的灵雀,为何要那么对我?”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若不是柳承荫刚才的自述,她是如何也想不通,灵雀居然那般待他。
——那态度,不像是对待儿子,也不像是对待皇子,反而像是对待仇人一般。
“可是我的师父,临终之前曾有嘱咐,那位皇子就在柳家,他腰间有三颗梅花痣。”
柳承荫脸色巨变,手掌不受控制地搭上右腰,他终于明白,虞嫤为何要掀他的衣裳了。
“你师父是谁?”
“隆武帝的的暗卫头子,君子门前代门主,被建炎帝通缉了二十多年的江湖匪盗——姜自在。”
每听一句,柳承荫的眉头便紧拧几分,思忖良久,才郑重其事地看向虞嫤。
“那么,你又是谁?”
——虞嫤微滞,自己是谁?
她扮演了太多的身份,有时候,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她到底是谁!
“我是君子门的当代圣女雾姬,也曾是江浙府的花魁锦仙,还是你看到的虞嫤。”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眉宇间夹杂了些许怅然。
“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隆武帝与淳慧皇后的女儿,是你的胞姐越千辞!”
虞嫤毫说出身份的那一刻,柳承荫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半晌才瓮声瓮气地开口。
“昭阳公主越千辞,不是在皇宫吗?”
闻言,虞嫤的双手紧紧蜷缩起来,眸中那仇恨的光芒,好似要吃人一般。
“我十岁那年,建炎帝不知从何处,知晓了你还活着的消息,为了逼母后说出你的藏身之处——他居然,让陈德那阉人欺辱母后!”
“母后不堪受辱,当夜自焚而亡。”
虞嫤现在都记得,那熊熊烈火,好似要燃尽这世间,所有的肮脏与罪恶。
“而暗中目睹了这一切的我,千方百计逃出皇宫,最后不惜以命相搏,跳下护城河。”
“隆武帝的皇后和女儿,接二连三出事,世人如何看待建炎帝?”
虞嫤笑得讽刺异常,看向北方时目光似刀。
“所以,我们这位皇叔便册封了一位假公主,假装一切都不曾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