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闻言面色犯难,心头划过不忍。
断刃作为君子门的副门主,当初尝遍诏狱刑罚,都不曾吐露先皇遗腹子的踪迹。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家指挥使,给他强行留种。
让他看着自己女儿,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从一个小肉球变成会喊爹爹的小丫头。
前不久,他们指挥使终于露出獠牙。
“断刃,你若是不肯吐露先皇遗腹子的踪迹,我便将这小丫头扔到秦楼楚馆,让你眼睁睁看着她迎来送往。”
他现在都记得,断刃看向指挥使的眼神
——就像是在看一尊魔鬼。
脊骨如铁的男人,仰天长啸,吐出一口浊血,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
“柳家!”
正是因为这两个字,才有了他们竟陵府之行,有了后续所有事情。
只是,那个孩子才三岁!
陆翀见楚白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眉头紧拧,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凉。
“楚白,既然进了锦衣卫,那么就摒弃人的善念,将自己打造成一把利剑!”
他极目远眺,好似又看到那抹,随风而逝的身影。
她那一跳,斩尽了他所有的人性,抹掉了他为数不多的善念。
他终于,变成了一把正真的利剑——剑锋所指皆是枯骨,刀锋所向,抄家灭族。
没了陆翀的纠缠,柳承荫的耳根子清净了不少。
反观虞嫤,却越来越忙碌,隔三差五外出。
期间,柳遗直免不得派人跟着。
只是,她不是去脂粉铺子,便去成衣铺子,再不济也能到零嘴铺子露个脸。
后面跟踪的人,有苦难言。
一天两天尚好,三天四天免不得便松懈了一些,以至于虞嫤突然不见了踪迹,几人才惊觉被耍了。
“快去禀告阁主,人跟丢了!”
甩了盯梢的人后,虞嫤和红裳轻轻一跃,跳进一座三进小宅子,拐向正房。
抵达门口后,红裳直接翻进隔壁的院落。
虞嫤径直入了客厅,驾轻就熟地扭动屏风,瞧着屋内多出的暗格,毫不犹豫地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