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懒散的眉眼,硬生生挤出几分纯真无害,彷徨无奈的嗓音,显得弱小可怜。
“阿嫤,五叔被抽得行动不便,没办法行动!”
“没抽死你,应该都是柳大爷手下留情了。”
将皇权踩在脚下、将乱世当作棋盘、将人命视作儿戏……他这样的祸害,简直是对这个世道最大的报复。
听着她毫不避讳地嘲讽,柳遗直眉目轻敛。
虞嫤能主动过来寻他,便足以证明她猜到了一些事情。只是,猜到了又能如何?
——她还能吃了自己不成?
“你若是不愿意便罢了,没必要在这里阴阳怪气,听着怪瘆人的。”
他说完,就像霜打的茄子,病怏怏地斜卧在榻上。
看似闭眸歇息,实则默默注视着虞嫤的一举一动。
虞嫤在门口伫立许久,久到柳遗直的眼皮,开始忍不住打架,她才莲步轻挪。
“那就如五叔所愿!”
听着她清脆悦耳的声音,柳遗直本能地升起戒备,侧睡假寐的人猛地睁眼。
匆匆瞥去,目光骤敛。
虞嫤清透如水的手掌,轻轻放在他的胸口,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他的胸前,顽皮地打了好几个旋。
那酥酥麻麻的触感,就像是挠在他的心窝一般。
他本是,星辰大海中,趟过来的无情浪子;脂粉裙裾中,闯出来的酒色狂徒。
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感觉才对!
虞嫤瞧着他,从愕然到迷茫、从迷茫到狐疑,猛地出手,将人反按在榻上。
“……嘶……虞嫤……”
虞嫤可不管柳遗直的气急败坏,趁着他因为背部疼痛,无心他顾,眼疾手快地从胸口抽走书信。
一溜烟,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取走书信后,第一时间翻阅。
内容大多是报平安,直至最后才询问她和虞晚的处境,也谈及了曹子安归京的事情。
虽然只是只言片语,未曾深谈,可虞嫤还是瞧得出她对自己的担忧。
否则,不会写下:
阿嫤,你的父兄已经远赴西北,他们定会战胜而归,护你一世无忧,你莫要担心!
虞嫤的手指,紧紧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