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染血

邪魅懒散的眉眼,硬生生挤出几分纯真无害,彷徨无奈的嗓音,显得弱小可怜。

“阿嫤,五叔被抽得行动不便,没办法行动!”

“没抽死你,应该都是柳大爷手下留情了。”

将皇权踩在脚下、将乱世当作棋盘、将人命视作儿戏……他这样的祸害,简直是对这个世道最大的报复。

听着她毫不避讳地嘲讽,柳遗直眉目轻敛。

虞嫤能主动过来寻他,便足以证明她猜到了一些事情。只是,猜到了又能如何?

——她还能吃了自己不成?

“你若是不愿意便罢了,没必要在这里阴阳怪气,听着怪瘆人的。”

他说完,就像霜打的茄子,病怏怏地斜卧在榻上。

看似闭眸歇息,实则默默注视着虞嫤的一举一动。

虞嫤在门口伫立许久,久到柳遗直的眼皮,开始忍不住打架,她才莲步轻挪。

“那就如五叔所愿!”

听着她清脆悦耳的声音,柳遗直本能地升起戒备,侧睡假寐的人猛地睁眼。

匆匆瞥去,目光骤敛。

虞嫤清透如水的手掌,轻轻放在他的胸口,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他的胸前,顽皮地打了好几个旋。

那酥酥麻麻的触感,就像是挠在他的心窝一般。

他本是,星辰大海中,趟过来的无情浪子;脂粉裙裾中,闯出来的酒色狂徒。

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感觉才对!

虞嫤瞧着他,从愕然到迷茫、从迷茫到狐疑,猛地出手,将人反按在榻上。

“……嘶……虞嫤……”

虞嫤可不管柳遗直的气急败坏,趁着他因为背部疼痛,无心他顾,眼疾手快地从胸口抽走书信。

一溜烟,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取走书信后,第一时间翻阅。

内容大多是报平安,直至最后才询问她和虞晚的处境,也谈及了曹子安归京的事情。

虽然只是只言片语,未曾深谈,可虞嫤还是瞧得出她对自己的担忧。

否则,不会写下:

阿嫤,你的父兄已经远赴西北,他们定会战胜而归,护你一世无忧,你莫要担心!

虞嫤的手指,紧紧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