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嫤并不奇怪柳遗直的反问。
她那招‘千醉莲’成名已久,他常年行走江湖,柳家耳目遍布各地,焉能不知?
“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你随意!”
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使得柳遗直眉峰紧蹙,语气比刚才更凌厉了几分。
“我很怀疑,你是否还有别的身份!”
虞嫤秀眉稍皱,从榻上起身。
那双遍布红斑的纤手,将床幔轻轻拨开,露出一张狰狞恐怖的脸。
“我若说没有,柳五爷可会相信?我若说有,柳五爷又当如何?”
柳遗直看到她的脸,眉头紧了片刻,随即又嗤笑不已。
——一个肯对自己下狠手的女子,她的话里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本以为,锦仙是她最大的秘密,却被那纸婚书狠狠打脸。
本以为,曹子安是他抱得美人归的障碍,可现在却蹦跶出一个更难缠的陆翀来。
所以,他并不相信她的说辞。
“我其实很好奇,圣女为何要承认自己的身份?”
她刚才,若不是主动使用‘千醉莲’,他或许会怀疑她和君子门有牵扯,却绝对联想不到雾姬身上。
——毕竟,在世人眼中,雾姬早已是一个死人。
闻言,虞嫤眸中露出点点星光,她知道自己不主动暴露,他短时间内不会猜到她的真实身份。
只是,她想要获得谈判的资格,她就必须得有一个身份,雾姬这个身份恰好满足。
“我想和你做一笔买卖!”
柳遗直双眼微眯,抬手拔下那根插在发髻上的银针,随意扔到一旁,像没骨头似的斜倚在柱子上。
“哦……什么买卖?”
“废掉建炎帝一脉的买卖!”
柳遗直倏地笑出声来,他本以为自己是一个疯子,没有想到虞嫤更疯!
——她觉得,凭着君子门那三瓜俩枣,能抗衡建炎帝?
“君子门虽是隆武帝一手创立,却也一笔写不出两个‘越’字来,你们和建炎帝何必斗得水火难容?”
虞嫤并不在意他的嘲讽,反而平静地开口。
“听二公子说,五夫人嫁入柳家前便有了身孕,是太子越千琅的儿子。”
“……他知道的倒是不少!”
柳遗直双眸微直,手指轻轻摩挲着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