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陵府,不起眼的杂货铺,门板紧闭。
陆翀听着属下的回禀,那双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案几,眉头时而紧促、时而舒缓。
“我们遭到了君子门的誓死反抗,死了不少人。”
陆翀听到他悲戚的声音,眉头微微紧绷:“君子门的人呢?”
“也死了不少。”
听到互有死伤,陆翀的眉头不由皱得更深。
当年崖山之战时,君子门的战力已经折损了大部分,活下来的人又被锦衣卫四处搜捕。
按理说,他们应该没有那么多的战力才是!
“可有奇怪的地方?”
“刚开始,他们躲着锦衣卫的视线逃出江浙府,后来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悍不畏死、折返回来!”
回禀的千户作为锦衣卫的老手,这些年一直在追杀君子门的人,对他们的战斗风格极为熟悉。
——这种打法,显然不符合君子门的理念!
“属下后来也曾仔细观察,他们在转移的时候,应该丢了什么重要的人物,这才不惜一切杀回江浙府。”
“重要人物?”
陆翀听到‘丢’的那一瞬,心房骤紧,眉头快要拧出一个‘川’字,声音看似平稳实则急切。
“可有查清楚,他们丢了什么人?”
“并未查清!”
陆翀长舒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转移了话茬:“虞嫤的身份,查得如何?”
“她当初被人掳走后,几经辗转流落红尘,曾与曹子安结为夫妇,后来自卖藏花楼!”
“她什么时候嫁给曹子安的?”
“建炎十九年!”
“十九年吗?”
陆翀的双眼眯成了细缝,眸色变得晦涩难懂。
建炎十九年的那场屠杀,毁掉了她赖以生存的君子门,也毁掉了他最后的仁慈。
他又怎么会忘记呢?
“曹子安为何会娶虞嫤?”
曹子安当初虽然是一个皂吏,可想要迎娶良家女子并不是难事,为何会娶了虞嫤?
——难道,是因为她那张脸?
然而,他见过曹子安。
那双眸子,带着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傲气;那张脸,写满了一飞冲天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