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逮着那小子耳提面命，可后者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和虞晚和离。

虞嫤闻言，脸色愈发难看。

合着柳承嘉是宝贝疙瘩，自家的阿晚便是任人揉搓的野草？被人欺负，也得继续忍气吞声？

“阿晚也不是无枝可傍的鸟雀，不会赖着柳家”虞嫤抬眸时，目光清冷，“和离之事，断无更改的可能。”

柳遗直皱眉，他没有想到虞嫤的态度，居然如此强硬。

“你扪心自问，和离对虞家有何好处？”

“没有好处，可阿晚觉得舒坦就足够了！”

自己人知晓自家事，她套着虞嫤这张‘皮’生存，圣旨赐婚就如同海市蜃楼，虚无缥缈。

——届时，柳家与虞家的关系还需要虞晚维系。

她昨晚也曾分析利弊，只是阿晚心意已决。

“虞晚没有幼时离散，没有身陷青楼，虞家可以用半数家业庇佑你一生平安喜乐，却未必允许虞晚和离！”

“虞家的荣华富贵，若是源于一个女子的卑躬屈膝，那么这荣华富贵要之何用！”

听着她铿锵有力的声音，柳遗直无奈地揉了揉额头，状似无力地呢喃。

“和离之事，等你父兄和母亲抵达竟陵府之后，我会亲自去谈。”

虞嫤知道和离之事，事关两家的利益，届时，定然需要双方的话事人妥善解决。

所以，她并未多言，反而欠身告辞。

“你准备去哪里？”

“荣华园。”

听到‘荣华园’三个字，柳遗直本能地皱眉，斜着眼睛端详了虞嫤许久，才淡淡地开口。

“你去荣华园，做什么？”

“我想告诉老夫人。”她抿着薄唇轻笑，目光却冷冽如刀，“柳承嘉和阿晚和离之后，柳承嘉十年内不得迎娶继室。”

“……你当柳家是泥捏的？”

虞嫤从未奢望过，柳家能一口答应自己的要求，然而她并不觉得沮丧。

——毕竟，这世间的大部分事情都可以交换。

“柳家若是不应，那么我便会告诉天下人，柳家老夫人当年，派人将我偷出虞家，最终沦落风尘之事。”

“……”

柳遗直愕然无语，直愣愣地望着虞嫤，着实没有想到她会在这里等着柳家！

——他不在乎老夫人的名声，可他在乎柳家的名声。

这事情若是被传出去，别说升斗小民的闲言碎语，就连簪缨世族恐怕都会群起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