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这些流言蜚语有锦衣卫的功劳?”
见柳遗直狭长的桃花眼逐渐紧眯,陆翀倒是表现得极为淡然,没有被人质问的恼火。
“柳五爷多想了,锦衣卫虽然干得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却鲜少散布流言蜚语。”
“是吗?”
柳遗直嗤笑了一声,他其实不大相信陆翀的说辞,毕竟谎话连篇也是锦衣卫的必备技能。
“柳五爷若是不相信,尽可去查,陆某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也不畏惧这些宵小之言!”
听着他大义凌然的口吻,柳遗直也是被气笑了,他若是有证据还会在这里和他扳扯?
——那告状的折子,早就赶赴明京了。
“太子殿下已经折返明京,陆指挥使继续留在虞家,怕是多有不适。”
柳遗直露出疏远又不失礼节的微笑,目光裹挟着冻人的凉意,言辞迫人:
“锦衣卫若是没有下榻的地方,柳某倒是可以代劳。”
“锦衣卫已经习惯在虞家借宿,便不劳柳五爷费心了。”
从始至终,陆翀都保持着温和的笑意。
他那模样,像是才情饱满的读书人,而不是双手沾血的刽子手。
“柳五爷的银子若是没地方使,倒是可以照顾一下城外的灾民,也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陆指挥使,一向都是慷他人之慨吗?”
瞧着二人的火气越来越浓,原本坐在凳子上看戏的虞嫤,也不好继续视若无睹。
端在她手里的茶盏,被狠狠杵在了小几上。
“你们二人若是燥得厉害,就去外面决一决生死,我会让人送两副上好的棺椁过去。”
“……”
陆翀和柳遗直同时闭上了嘴,然后互瞪了一眼相继离去,唯独留下虞嫤一人在继续把玩着茶盏。
红裳打探了一圈消息回来,她仍旧维持着这个动作。
“姑娘,您不累吗?”
她上前两步,将她手中的杯子放到小几上,然后重新为她斟了一杯热茶。
“柳家已经被白布裹得严严实实,外面的风言风语没有停歇。”她气鼓鼓地撅着腮帮子,“那些人也真是的,怎么能将叶桑枝的死算到您身上呢!”
在红裳看来,那完全是叶桑枝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