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着小碎步走到戏台中央,一把打掉满头的翡翠,扯着嗓子唱道:
“真情不敌腹中谋,一女焉能侍三夫?罢了罢了,王权霸业终是一梦;奈何奈何,真情假意化作空谈。”
“终将归去,终将归去。”
她说完,倏地跳下了高台。
她下坠的那一刻血渍四溅,若不是时不时因为疼痛扭动身体,虞嫤真当她死了。
而那女子坠落的那一刻。
一身绛紫色的白发男子倏地登台,满身沧桑的他身上俱是血迹,连喊带爬地滚到女子的面前。
“枝娘阿!”
他的声音刚落,后面已经来了一直冷箭射穿他的心脏,他一口鲜血吐出趴在女子的身上。
那暗中射箭之人并未登场,可金戈铁马的厮杀声,那铿锵有力的戏词儿却一股脑地灌入众人的耳廓。
“红颜不过水中月,情爱不过镜中花,欲想登高揽山色,世俗一切皆可杀。”
就在众人愣神时,场景忽然突变。
刚才还金戈铁马的戏台忽然变得平静无波,第二层的楼阁内有一女子正在对镜贴花黄。
她并未穿戏服,一身绣着青竹的裙裾,将她的身段勾勒的迷魂摄魄,那被她描绘的花钿活灵活现。
仔细瞧去,铜镜中折射的容颜居然和叶桑枝有三分神似。
清冷却又不失优雅,高贵却又带着温和,单单坐在那里便让人觉得隐有万千风华。
就在这时。
一个身着红色锦袍的男子叩响了她的窗柩,灵猴似的钻进她的闺房,将人紧紧搂在怀中。
“枝娘,我明日便将你送到大哥身边,你定然要……”
二人倒在榻间,仍旧不忘咿咿呀呀的唱词,可虞嫤的双手却紧紧蜷缩起来。
——合着,这折子戏是想将叶桑枝的一生演完?
旻朝以紫色、红色为贵。
所以那满头白发,却穿着紫色锦袍的男子,应该是带入了越千琅的身份。
而那金戈铁马,背后射箭的男子和后面这位夜探闺房的红衣男子,带入了越千山的身份。
——果真是双王戏红颜。
这出折子戏若是传开,别说这几人要被历史铭记,就连旻朝皇室恐怕也要被刻在耻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