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进入柳家之后，几次三番地打探柳家人丁信息便能瞧得出，她一早便知道龙子藏在柳家。

“唉，倒是一对苦命的姐弟！”

裴炫默默轻叹，感慨世事无常。

按理说这姐弟二人，应该是旻朝最尊贵的人，可惜因为隆武帝的驾崩，最终命运各有不同。

“这世道本就是棋盘，我们都是历劫之人，比他们苦命的人比比皆是。”

“……陆翀，就你这样子，活该孤独终老！”

裴炫本是想试探一下，看他是否会放弃围猎龙子的计划，可如今看来自己媚眼抛给了瞎子。

——就算越千辞活着，他也不会放弃！

裴炫也是气急，一张嘴絮叨不止，唯恐陆翀的脸不够黑，眼缝不够细。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让人大肆宣扬叶桑枝的死，何必眼睁睁看着我拿柳遗直和虞家女的八字说事？”

那虞家女的八字和柳遗直确实不合，可越千辞的八字却合适的紧。

见他一声不吭，裴炫恨不得剜开他的脑壳瞅一瞅。

得亏，他命人散布流言的事情做得隐蔽，否则建炎帝再信任也饶不了他。

“你让柳遗直一步步紧逼陛下，使他们双方的关系彻底僵化，这事情是不是做得过于凶险？”

“他本就不是柔顺的羔羊，我只是撕开了他的伪装罢了！”

陆翀知道，自己的行为过于激进。

可当他看到，柳遗直轻轻松松拿出南五道的商路，不费吹灰之力整合沿海三府的税改时。

便深深地意识到，柳家的权势早已经超出了皇权特许。

“柳家就像是一条奔涌而至的河流，堵不如疏，留不如杀……唯有这样，朝廷才能有喘息的机会。”

他说完看向裴炫，神色凝重。

“陛下终究是老了，无法下定决心铲除柳家，那么我只能助他一臂之力。”

裴炫的眉头紧拧，他知道柳家已经成为了朝廷的祸端，成为了不和谐的最大因素。

可是，想要‘倒柳’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别说他们已经与镇北王府联姻，是太子党的坚实拥护者，是世家大族的领头羊。

单说如今的局势，会不会直接将人逼反？

“你觉得，皇室还能坚持多久？”

“……十多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