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嫤被扶出来时,一身罗裙已经被汗水打湿。
她步伐虚弱,脸色煞白,浑身上下充斥着疲惫,就像是从水池里面捞出来一样狼狈。
那模样,就像刚刚生产的人是她一般。
柳遗直一眼便瞧出,她那是内力透支的缘故,上前两步将人打横抱起来。
眼瞅着红裳要跟过来,他不疾不徐地开口:“阿晚刚刚生产,身边需要有人守着。”
“……”
红裳一双杏眼瞪得滚圆,她家姑娘还没有发话呢!他一个外人多的什么嘴?
是觉得,她的眼刀不够锋利?
面对红裳气鼓鼓地怒视,柳遗直完全忽略不计,甚至还极为贴心地瞥了柳承嘉一眼。
“你也在这里守着!”
柳承嘉此时正抱着孩子傻乐,对于他的吩咐并无不满,反倒是柳二夫人眉梢紧紧蹙了起来。
柳遗直这是什么意思?还想撮合明和与虞晚不成?
她早已经替自己儿子,相看好了当家娘子,这二人必须得和离。
“二嫂,这一晚你也劳累了,合该回去歇着,可莫要随了母亲的劳碌命,时不时便要静养。”
“……”
柳二夫人唇角划拉成一条直线。
她虽然不知道,她的婆母为何总是闭门静养,可从她时不时露出的怪异情绪来看,绝对不是心甘情愿。
也就是说,柳遗直这是在威胁自己?
“多谢五弟的关心,我……”
“二嫂,我二兄过一段时间便要上京述职,若是有时间的话或许还能赶回来参加我的婚宴。”
柳遗直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重话,可在柳二夫人来看,字里行间全是恐吓。
——毕竟,她那夫君为人最是耿直。
他既不喜欢内宅的弯弯道道,也不喜欢她插手儿子房中的事情。
柳遗直抱着虞嫤走在游廊内,夜风吹过来带着一股寒凉。
就算是被大氅包裹着,虞嫤还是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
瞧着她这模样,柳遗直重新替她裹了裹大氅,紧绷的眉头带着浓浓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