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猫着腰儿,在这里陪了他半宿。
没有最烈的酒,上等的美人,聊得来的话头……唯有一座冰冷冷的望妇石。
打从虞嫤离开虞家,他便一边派人刺探行踪,一边扒拉在窗口望眼欲穿。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若不是在最后的关头,虞嫤全须全尾地赶回来,他都不知道自己要独自面对冰山多久?
身心俱累的他,真心有些扛不住了;希望眼前的主,能大慈大悲地放他回去睡觉。
陆翀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诉苦,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窗柩,不紧不慢地开口。
“刚才,是柳遗直将她送回来的。”
“是啊……咋了?”
裴炫一个头两个大。
这口老陈醋他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他就应该拿一面铜镜过来,让陆翀瞅一瞅他此时的嘴脸。
——活脱脱的妒夫。
陆翀将收在袖间的纸张抽出来,摆在裴炫的面前晃了晃,眉目瞧不出喜怒。
“刚才,他让人递来的。”
裴炫闻言,慌忙接过陆翀手中的纸张,上面极为潦草地写着几个字——税改,相思楼会晤。
虽然只是简短的几个字,可里面包含的事情却不少。
“我一直陪着你,怎么没有看到有人靠近?”
“那个人直奔我的窗柩,将纸张塞进来便离开了!”他没好气地瞥了裴炫一眼,“再者说,你确定一直都睁着眼?”
就在虞家的府门快要落下时,那道身影大摇大摆地走进虞府,然后直奔他而来。
——至于彼时的裴炫,应该是梦游欢场,哪有精力去注意外面的响动。
老脸被人当面戳了一把,就算是裴炫也有些遭不住。
只是他这人素来不愿意吃亏,就算是明知理亏,也能寻到五花八门的说辞。
“我……我只是被你身上的冷意冻着了,想要小憩一会儿而已,你可别凭空污蔑咱兄弟之间的感情。”
陆翀呵呵冷笑,脸上布满了不信任。
被他那冷幽幽的眸子盯着。
裴炫倒也没有再狡辩,反而憨厚地挠了挠光溜溜的后脑勺,笑得一脸谄媚。
“相思楼不是被烧了,他是不是写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