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像是傻子似的,十个指头不知被针扎了多少次,就是为了给他送一个锦囊。
担心他嫌弃自己绣得丑,甚至还威胁他不准摘下!
他倒是也极为听话,好多年都不曾扔掉那个锦囊,只是他的心却从未被捂热。
“所以,你也不用担心自己绣得不好,你妹妹能感受到你的真心。”
“我倒是没有想到,双手沾满鲜血的陆指挥使,居然还能说出安慰人的话来。”
虞嫤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把扔掉了自己手中的针线。
“再者说,我绣的如何与陆指挥使没有丁点干系,您还是莫要站在这里碍眼。”
听出她强忍的不喜,陆翀倒也没有继续赖着不动,只是他刚进去便看到裴炫火急火燎地跑过来。
陆翀怪异地瞥了他一眼,老神在在地询问。
“你不是去睡懒觉了吗?”
“……放屁,我是去算账去了。”
裴炫虽然看着不着调,可他办事却谨慎至极,否则这些年也不可能在北疆混得如鱼得水。
自打被柳遗直要挟之后,他便跑到房间去算账了。
愣是将柳遗直可能出的昏招全部推演了一遍,这才汗如雨下地跑过来。
熟料,他居然还有心思去撩拨美娇娘!
真的是人心不古啊!
“柳遗直若是真的插手,就算我们今年收足了税银,可往后还是会越来越少。”
“因为他们会有无数理由逃避税银,甚至还不会被朝廷发现。”
陆翀双眸微眯,他能听出裴炫的意思,柳遗直的要挟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这税银的多少确实被他掌控。
不仅因为他是柳遗直,更多的则是因为柳家!
——税改,改的是人情世故。
他们想要借柳家的权势,这才在心头割肉,可柳家若是不计较税银的多少,那么他们便会竭尽所能地逃税。
就算是锦衣卫出手,也会有一层层保护伞。
可以说,届时锦衣卫面临的将不是沿海三府的世家贵族,而是整个士大夫阶层。
“你又何必慌张?只要柳家倒了,这些难题自然会迎刃而解。”
“……我们能战胜柳家吗?”
就算是皇室,恐怕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朝柳家动手,他们若是对柳家动手,可知以后要面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