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遗直本就在不远处守着。
看到虞嫤将缠绵剑,插进断刃身体的那一瞬,眉眼微眯,藏在面具下的脸色亦是轻变。
又快又狠又准,没有一点妇人之仁。
他早就听闻过雾姬的大名,据说她是从死人堆里面杀出来的无情之人,是姜自在的衣钵传人。
当年听闻君子门因她被灭门时,他对这样的评价嗤之以鼻。
若是真的无情,又怎么会受了陆翀的蛊惑,最终害得君子门被建炎帝连根拔起?
——不过是世人以讹传讹罢了!
只是,他今天真正看到了她的狠,看到她为了大局可以牺牲所有。
纵使,这个人是她尊敬的长辈,是君子门的副门主。
虞嫤用帕子擦了擦手中的剑柄,随即抬眸看向了柳遗直,声音疏离且冷淡。
“劳烦五叔让人看着他,君子门的人随后便会接手。”
她知道柳遗直绝对不会独身前来,毕竟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不会让自己以身犯险。
“所以,你这是要去杀人?”
“嗯。”
“你应该知道,这场雨毁掉了你们精心布置的杀局,你确定自己还要去杀他?”
“我若是不去,青儒或许会死。”
骤雨初临的时候,虞嫤便知道这次看似试探,实则亦有准备的刺杀,终究是失败了。
“小心。”
“嗯!”
虞嫤赶过去时,四周已是横尸遍野,有君子门的人、有锦衣卫的人。
从死伤的数量来看,他们这一次都没有留手。
虞嫤不喜欢血的味道,也不喜欢杀戮,因为那会让她想起在暗狱中经历的事情。
没有阳光,没有花草,有的只是黑暗与血腥。
只是,她却不得不一次次制造血腥,嗅到血腥,最后成为血腥……
不管是君子门的人还是锦衣卫的人,看到她靠近的那一瞬,手上的动作都有微微的滞留。
陆翀因为一时晃神,臂膀被带着面具,穿着黑袍的姜行程狠狠刺了一剑,血渍洒到了雨水里。
他却像是没事人似的,只是紧紧地盯着虞嫤。
“你来了啊!”
“嗯!”
“来杀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