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能掐会算的皇觉寺又参与了多少。
柳遗直走到柳宅的游廊上,当初热闹的宅院显得极为寂寥,当初欢笑的人群也没了声音。
他走进正中央的宅院,推开了柳元甫的书房。
“父亲。”
原本垂头深思的男人倏地抬头。
他瞧上去约莫六十左右的模样,鬓角已经全部生白,脸部尽显风霜,眸底满是深邃。
听到柳家出事后,他便日夜兼程地赶回竟陵府,看到那铺满庭院的棺材,直接晕死过去。
两三天后,这才接受了这个无法挽回的现实,展开了惨无人道的报复。
但凡参与的锦衣卫全部凌迟,但凡落井下石的世家,全部被他投入了诏狱。
他之所以愿意与姜载育坐下来谈判,那是因为他在柳家走投无路的时候,庇佑了柳家子弟。
否则,他哪里用得着客气?
“他可答应了?”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甚至听不出喜怒哀乐,可却夹杂着一股上位者言出法随的威严。
“他希望柳承祖平安顺遂,一生无忧地活着。”
柳遗直知道越千琅的遭遇,所以在谈条件的时候还是相当的严谨,免得柳承祖也落了那般下场。
毕竟,越千琅之所以变成那般模样,和自己的父亲脱不开干系。
“他的要求倒是挺多。”
柳元甫眉头拧成了一条线,眉目间充斥着无法言说的戾气,手掌更是狠狠捶在案几上。
“活捉他,让他出家为僧,不准有子嗣,不准离开柳家的监控范围。”
“那样,你还不如杀了他。”
柳遗直知晓柳承祖的性情,他本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焉能受得了监狱一般的生活?
“那就让他去死。”
柳遗直闻言,挑着眉头看向柳元甫。
“你对他那般偏爱,如今动起手倒是一点都不含糊,难道就没有舍不得?”
“成大事者,总要有牺牲。”
他时至如今,也不会否认偏爱柳承祖这件事情,甚至对他产生了真正的祖孙之情。
只是,他能牺牲柳承荫,难道就不能牺牲柳承祖?
“阿荫似乎也不喜欢那个位置,将他推上那位置,或许并不是好事。”
“那是因为,他没有品尝过权力的滋味。”
这事情,柳元甫最有发言权,他年少时也曾想过为家族、为天下抛头颅洒热血。
可是随着位置的攀升,他却对权力越来越热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