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嫤诧异地望了柳遗直一眼,她知道这是他压着仇恨,作出的最大让步。
只是,她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吗?
“感谢五叔的宽宥,只是我终究是越家女,无法更改。”
柳遗直清冷的眉眼变得略显幽深,盯着她相看了半晌,这才言辞平淡地询问:
“那么,你准备如何做?”
柳家若是被尽数灭了,柳承租指不定还有继位的可能,可如今已经没有丁点机会。
虞嫤没有回答,反而笑着询问起柳承荫的情况。
“柳承荫愿意坐上那个位置吗?”
她轻描淡写的问话使得柳遗直额头发黑,那小子若是肯安分守己,他也不至于这般恼火。
那张龙椅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机缘,他倒是畏之如虎。
瞧着柳遗直大步流星的离开,虞嫤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位被圈养在深宅的病公子,显然不喜欢柳家的安排。
或者说,他未必不喜欢那张椅子。
他只是不喜欢,柳家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不喜欢他们将他当作摆设。
“收拾一下,我们连夜北上。”
“北上?”
“去明京。”
夏家这条捷径失败后,虞嫤一路上都在寻思,接下来该如何做。
虽然说,她现在还没有一个具体的章程。
只是,她也是时候去见一见杨次辅,去见一见她那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堂弟了。
宁小白与红裳相视了一眼。
红裳极其利索地去打理包袱,而宁小白鼓起了勇气,忍不住向她谏言。
“实在不行,我们能不能杀了柳承荫?”
“不仅不能杀,还希望他长命百岁。”
虞嫤直接否决了他的建言,柳家之所以没有疯狂的反杀,就是将希望寄托在柳承荫身上。
他这个时候若是出事,那么柳家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没有人能控制得住。
那么,旻朝定然会四分五裂。
宁小白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孟浪了,只是如今已经走进了死胡同,该如何破局?
“我们得让越千山坐稳皇位。”
最起码,短时间之内绝对不能出现问题,她才有时间将注意力放在铲除外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