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着自己的记忆,在案几上来回摩挲。
直至虞嫤将狼毫笔递到他的手中,他这才摸了摸自己面前的宣纸,几位艰难地写下一个“走”字。
“我早已经没有去处了。”
这世间看似天大地大,可是早已经没有了她的退路,她只能选择奋勇向前。
虞嫤走出越千琅居住的院落时,柳遗直已经穿戴整齐,半靠在椅子上摸着手中的利刃。
“见到人了,感觉如何?”
“他好歹也是前太子,身边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
“现如今的他不过是瞎子和哑巴,能活着已经是柳家的仁慈,你还讲条件?”
柳遗直不喜欢越千琅,所以也不准备照拂他。
“这是我写好的物件,你寻机会让人送到竟陵府,届时会有人对接。”
虞嫤接过纸张匆匆瞥了一眼,瞧着上面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鼻翼轻哼了一声。
“你柳家的宝贝,比皇室的珍藏还有价值。”
虽然说出来很丢人,可不管是建炎帝还是自家父皇,手头都不宽裕,皇宫里面的物件在他们两个手中流失的最多。
“那也得需要成器的子孙,否则不过是两三代的富贵,过眼烟云。”
虞嫤没有否认柳遗直的话,毕竟他说得朴素且真实。
“柳承荫什么时候来明京?”
柳元甫担心越千山狗急跳墙,所以回竟陵府的时候,直接将柳承荫也带了回去。
如今竟陵府的事情已经平息,他们这一对祖孙应该也快回来了。
“十天后!”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承认他的身份。”
柳遗直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情,忍不住扶了扶自己的额头,然后一字一顿地说给她听。
“你难道还没有认清现实?你承认与否,并不重要。”
他站起来踱步,行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身,声音看似温声细语,可却让虞嫤觉得头皮发麻。
“因为,柳家的血债必须得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