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气氛似乎有些冷凝。”
“嗯。”
这本就是血脉与利益的较量,气氛若是融洽才有鬼了,所以她倒也不觉得新奇。
虞嫤提着脚步小走了两步,忽然转头看向了柳遗直。
“听说北虏已经开始集兵,你准备什么时候前往北疆?”
柳遗直虽然赋闲在家,可他身上却一直背着将军的身份,只是因为他不喜欢提及过往,所以鲜少有人称呼他柳将军。
唯一称呼他柳将军的裴炫,险些葬送了柳家全族。
“应该快了。”
“哦!”
以前,柳家不愿意让柳遗直领军。
是觉得北疆会磨掉他对宗族的认同,会让他从文官老爷逐渐变成任人差使的丘八。
可如今乱象已显,柳家又惨遭锦衣卫灭绝性的屠杀,柳元夫自然要改变策略。
他会将亲手将柳遗直送到北疆去。
虞嫤一边走一边寻思,好看的眉头时而紧促时而缓和。
她打心眼,不希望柳遗直前往北疆,因为那意味着越皇室会彻底沦为案板上的鱼肉。
生死不过是一念间。
可他若是不前往北疆,谁能抵挡得住南下的北虏?届时,皇室的下场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朝臣们目不转睛地望着宫门,看到那一袭红色宫装地女子一步步靠近。
有那么一瞬,他们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淳慧皇后。
清丽端庄又不失温婉,体态雅正又自带亲切,就像是从宗祠画像里面走出来一般。
虞嫤第一次跨进乾坤殿,没有她想象中的雄浑,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金碧辉煌,反而有些陈旧。
这座承载了三百余年的殿堂,决定了大多数人的命运,却被少数人决定着。
她原本不想行礼,可瞥到越千山那虎虎生威的眼眸,终究是不情不愿地朝着他屈膝。
算是保全了帝王在臣子们面前的威严,保全了那张龙椅的独特地位。
越千山见她乖觉,温和的眉目夹杂着浓郁的笑意,极其随和地表明了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