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真人目光幽深,给了保证,道:“绝不会耽误你晋升真传。”
“多谢真人。”
周青道一声谢,只要补上功德一项的短板,在这一届真传之争中,自己不虚任何人。
事已毕,朱真人就打发一名道童,领周青离开。
大殿中,安静下来。
只有瑞气源源不断,自玉璧的孔窍之中,不断出来,细细碎碎的,如潇潇夜雨打窗台,待凝聚起来,又似山谷千竿碧,自有诗情画意。
朱真人踱步一圈,才停下来,大袖一挥,隐有风雷之音,沉声道:“李文庆,今日周青来功德院所说之事,我不希望在外面听到只言片语。”
李文庆一听,眼前似落下一大片的霜白,如九天之上的惊雷一样,蕴含着无上的威严,他毫不迟疑,马上道:“对今日之事,属下必然守口如瓶。”
朱真人待李文庆说完,盯着他看了一会,目光森然,待他额头上都有了一层冷汗,才收回目光。
由不得他这样大张旗鼓,因为周青所讲的事儿关系重大。
其一,此事在一定程度上决定周青冲击门中这一届真传的成败,在这个关键点上,凡是涉及到真传的事儿,不能出事。
其二,此事是在桐柏洲发生,有助于宗门在桐柏洲中打开局面。
“桐柏洲。”
朱真人身为功德院的副掌院,分外明白宗门希望在桐柏洲打开局面的急切,他相信,周青在桐柏洲的所作所为,很可能会惊动门中真正的高层,高高在上的洞天真人。
洞天真人可是明察秋毫,雷霆万钧,一旦让他们看到违规之处,后果不堪设想。
朱有德这位真人又叮嘱了李文庆一遍,才让他退下。
大殿之中,只余下朱真人一人。
玉璧上孔窍中冒出来的瑞气越来越浓,所到之处,不断排列组合,形成飞禽走兽,来来回回。
这一件异宝,随此间主人的心情而演化出不同的景象。这一刻,朱有德这位真人的心情并不平静。
他又坐了一会,有了决断,取来传音符令,提金笔,把事情简要书写,然后送了出去。
不多时,朱真人若有所觉,抬起头,就见一道虹光劈开云气,只一下,就到了大殿跟前,所到之处,摩擦气机,把四下氤氲成一种玉质的白光。乍一看,如冬去春来,冰皮初解,冰冷的河水顺流而下,冰块在波间沉浮,上上下下间,粼粼有光。
白光到了台阶之上,并没有停止,而是一弹,径直来到殿中,然后左右一绕,形成一个垂拱圆环。
圆环之上,缀着倏大倏小的灵文,细细密密的,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在升腾。
“掌院。”
朱真人看着立在殿中的圆环,以及圆环中间如镜面般涌动的晶光,一下就认出,这不但是洞天真人的手笔,而且还是功德院的掌院云寂真人。
“反应这么快?”朱真人心里暗惊,算一算时间,自己发出传信才不到一壶茶的时间,掌院就召唤自己。
周青在桐柏洲做的大事,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要。
朱有德想着事,动作却不慢,他走到圆环前,突然间,圆环之中,射出一道光,卷住他的身子。
从外面看,朱有德这位元婴真人好像一下变成米粒大小,进入圆环里,然后圆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里收缩,不到三五个呼吸,就消失不见。
整个大殿,彻底恢复平静,所有一切的迹象消失不见,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待朱有德清醒过来,眼前一声钟磬响,漫空晴雪飘然而落,坠在绿竹上,竿竿青白交晕,飒飒有音。再然后,簇拥出一架云台,上面端坐一位道人,他头上不戴冠,发髻用竹簪子束起,一身纯白道袍,绣着黑白阴阳鱼,面容隐在光晕里,看不清楚,只有一双如雪般的霜眸,让人一看,神骨冰冷。
“掌院。”
朱有德见此,上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