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可笑，她的这种眼神有时候总让我有一种恐惧感，我恐惧有这么一个人，会这么轻易地读懂我的一切，让我有种自己的人生，被不知道的，不可名状的存在，肆意地摊开在他人的目光之下，无所遁形。”

恰好，这时一只蚂蚁刚好从陈薇蕊的鞋尖爬过。

也不知道将一切打理得干干净净的霍家佣人们，到底是怎么放过这样一只蚂蚁的。

陈薇蕊看见这只蚂蚁后，忽然愣住了，而后目光渐渐变得越发空洞，喃喃自语道：

“是的，就是这种感觉，仿佛我就是这只蚂蚁，而苏妙妙就是看着这只蚂蚁的人，她知道蚁窝在哪，蚂蚁从哪来又会到哪儿去，她能掌控这只蚂蚁，她有力量掌控这只蚂蚁的所有一切。”

“所以我对她不仅仅是讨厌，是发自内心最深处的厌恶，厌恶中还没出息地带着恐惧。”

陈薇蕊说完后，向程曼曼自嘲道：

“很离谱吧？很可笑吧？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千娇万宠，高傲的陈家千金，竟然会对苏妙妙这样的人有畏惧的感觉。”

看着这样浑身充斥着无力感的陈薇蕊，程曼曼忽然想抱抱她。

她很佩服陈薇薇，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能猜中一半的真相。

这一瞬间，程曼曼想告诉陈薇蕊，她想的丝毫不差。

她知道陈薇蕊口中，那不可名状，不可描述的存在到底是什么，知道苏妙妙这样的傲慢和自以为是到底从何而来。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只是一本小说中的人物，而苏妙妙读完了整本小说。

知道这本小说所有内容的苏妙妙，知晓他们所有人的人生轨迹，可不就认为自己全知全能了嘛。

她自以为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认为所有人，在她眼中都无可遁形，哪怕她按捺着这种想法，没有表露出来，但看人时，眼底仍旧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傲慢轻蔑。

那些豪门千金，哪个不是被捧着长大的，谁会喜欢一个面对自己，时时刻刻不自觉流露出轻蔑的‘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