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难领着红雨在街市中悠哉游哉地走着,红雨毕竟是个女孩儿,对于香薰宝石等有着天生的兴趣和爱好,贺难稍微一分神,便见红雨已经怀抱着一大捧奇异物品,诸如什么香囊、玛瑙手串、玉簪子等等。
“你别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姑奶奶。”贺难有些头疼,他毕竟是个逃犯,而负责保护自己的这个小祖宗却像是游山玩水一样。
“怕什么。”可以看得出来,红雨今天真是心情大好。“有我在呢,就算追兵到了也无妨,全杀了就好了。”
前些日子一路上忧心忡忡的红雨现在都已经转了性了,贺难一个男人也不好再提心吊胆的,只得随着她的性子去了。
两人在街市中闹了很久,身上的大件小件也越来越多,贺难自然承担起了替红雨做劳力的重任。不知不觉两人遛到了一处偏僻静谧的巷子里,抬眼一看竟然挂着一块“画馆”的招牌。
“这里居然也有作画的人?”红雨对着那块牌匾仔细地看了看,“这字写的倒是不错,想必这里面画师的画也很有水平,我们进去看看。”
“画?画有什么可看的?”贺难不禁疑问道。
“难道你不知道我也是个画师吗?”红雨气鼓鼓地说道。
经她这么一提醒,贺难才想起来自己初见红雨时,那画舫的船夫便提起过这位红衣姑娘是个经常来画舫上采风作画的画师。
两人推门进了这座画馆,这画馆的外厅挂着许多画作,有山水美景,也有飞禽走兽。青山雄阔巍峨、白水安若明镜、凤凰绚丽华美、猛虎斑斓凶猛……贺难这个不懂行儿的人都能瞧得出来这画师的技艺不俗,却见红雨的表情已经写满了敬重,若不是因为她是个女孩子矜持惯了,恐怕都要扑到画中去了。
“您便是作这画的画师么?”红雨看向了厅堂正中央坐在桌前的研墨之人。
那研墨之人缓缓抬起了头,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哪里有这样的本事,这些都是我师父所作。”
红雨急切地问道:“那您的师父现在身在何处?还请为我们引荐……”
年轻人放下了手中的墨、砚,站起身来道:“师父就在这里面的后厅中,我带二位去吧。”
三人从后门离开这座厅堂,又穿过了中间的一个小院子才进入画馆的后厅。这后厅比前厅还要宽敞许多,奇怪的是这里却并没有装裱起来的画作,四面墙的柜子上全都陈列着一些古朴的器具。
年轻人轻声唤了唤那位伏在案上睡着的枯瘦之人,那枯瘦之人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有阵阵鼾声响起。他不由得有些尴尬地对红雨二人说道:“师父应该是昨夜繁忙有些劳累,烦请二位稍等片刻。”又为二人搬来了两张木椅以供休息。
贺难也并没有什么要事,既然红雨想向这位画师求教一番,他也乐得清闲,总比在外面被那烈日炎毒炙烤着强出许多,二人便在此坐了下来,等着这位画师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