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雨按照贺难的话也有样学样的观察了一下他们所处的位置,倒是正如贺难所说的一般,他们所坐的地方在这个小店中便是最佳的选择。于是乎贺难的形象倒是又在红雨的心中改变了一些——不能说是高大伟岸,但却是一个挺靠谱的形象。
“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吧……”贺难开始回忆自己的经历,“我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周围经过的、停驻的每一个人,我都会尝试去分析他们身上的每一点……走路姿势、言谈举止、神情仪态……”
“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贺难对此是如此解释道。“我并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小心一点总归没有什么坏处。”
至今为止,红雨才明白为什么御史大人会派遣自己承担跟随贺难的责任,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心机深重到可怕的怪物——一个善醉易醒、装醉却醒的怪物。红雨不得不承认自己自以为还算出色的阅历比起贺难来简直就像是一只懵懵懂懂的小白兔。
过不多时,两人的一共三碗面已经被店小二端了上来,贺难已经开始狼吞虎咽大快朵颐,红雨却不断地尝试着从贺难身上观察出什么东西来。
“你看。”贺难突然抬起来头,示意红雨看向食肆的正门处。“那个刚进门的人。”
映入红雨眼帘的是一个从食肆前门进来的、风尘仆仆的男人。那男人身材壮硕,比孟河还要强壮不少,甚至和江文炳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他那半长的头发微卷,乱糟糟的发尾虬结在一起显得十分邋遢,面相倒是十分刚毅,看起来像是一名武夫。
虎背熊腰的男人进了食肆,并不与任何人搭话,只是随便寻找了一处空着的桌子坐下,草草地对着小二说了些什么。而他身上最显眼的便是后背背着的那个长条状的布包,那布包将一件长杆的物品包裹起来,缠绕了几层。男人左顾右盼了片刻,见没有人过分注意到他便将这件布包轻轻地放在了地上,却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而这男人的一切行迹却全落入了贺难和红雨二人的眼里。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人?”贺难开口问自己身边的红雨。“你可以试着用我的办法猜测一下。”
红雨踌躇了半天,才慢吞吞地回答道:“衣冠不整、体貌不洁,想来大概是生活较为拮据落魄的人吧。但是他的身形健硕魁梧,背后还背着一件类似于农具或是兵器的物品……或许是郡城周边的耕作农人?”
贺难摇了摇头,完全没把红雨给出的答案当作一回事,而是十分笃定地说道:“如果要我来推测的话……这个人和我一样……也是一个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