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直到现在,两人都还没弄明白,为什么事情会有着如此诡异可怕的展开。
卡察!
卡察卡察!
下一刻,他们也被挂在了龙角上面。
和云先生一左一右,被打破了所有防御,击碎了全部反抗力量,然后又被密密麻麻的蛛丝捆了个结结实实。
“你,你……”
钟长老嘴唇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狂暴下压的低沉咆孝将所有声音都堵了回去。
“你才是杂种!”
“皇极经世,混元无极,五灵环身!”
“接吾一拳,红线翻天!”
他抬头仰望,死死盯着那尊高高在上的可怕妖魔,感受着犹如山崩地裂的恐怖压迫,一直以来犹如枯井的心境瞬间崩溃破灭。
几乎全部的意识都被绝望无助所占据。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此时此刻,面对着这头疯狂暴躁的妖魔,他甚至有些恍忽,以为自己再次回到了以前,面对着大破灭的灾劫到来。
但是这一次,却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更没有三千弱水与碧落青莲,这两个更高层次的大修士作为主要目标,分出去大部分的危险与压力。
只有他自己,在恐惧绝望中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轰隆!
!
刹那间风雪排空,地面剧烈震动。
乱石岗中央出现了一座巨大凹坑。
卫韬咽下口中血食,缓缓收敛恢复身体,转身朝着呆若木鸡的费尹看去。
“你的感觉不错。”
他拭去唇边残留的一丝血迹,面试了露出温和笑容,“从人仙到真仙,再到灵肉容融之地仙,你们碧落天的仙境修士,确实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说到此处,他低头陷入思索,“别的暂且不提,我还记得当初在玄冰海面对的尸解仙,以及黑暗虚空深处,化作幽暗之城的地仙残骸。
和他们比起来,你们碧落天的这些散仙和地仙,就像是被阉割过一般残缺不全。”
费尹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回大人的话,属下现在是您的人,和碧落天再无任何关联。”
卫韬点点头,转身朝着乱石岗外走去。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原因,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去探索研究。”
“而且在此期间,还需要找到碧落深入此方天地的最后一根触手,用最快速度将之斩断清除。”
………………
…………………………
清荷跨过一条被冻结的小溪。
刚刚向前走出不到百丈距离,她便勐地停下脚步,伸手握住了悬于腰侧的剑柄。
阴云密布,大雪纷飞的天空中。
出现了一道流星般的长虹。
它迫开风雪,划破长空,很快来到近前。
清荷面色变得凝重起来,目不转睛看着那道长虹悄然落地,还在散发着巨大的热量,将冰封溪水和地面白雪尽皆烘烤融化。
还有炽白光芒映照四方。
也将她完全置于光明之中。
清荷缓缓拔出长剑,闭上眼睛仔细感知,探出的精神悄然穿透白光,也接触到了那道长虹的源头。
出乎她的预料,那竟然是一个人。
而且似乎还是灵肉容融的地仙。
只是,在他的身上完全没有任何弱水青莲的气息,也就意味着除了碧落天之外,或许还有其他势力将目光瞄向了这里。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对方是达到地仙境界的独行者。
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对她来说或许都不是一件好事。
在越来越亮的炽白光芒映照下,清荷手中长剑变得时隐时现,明灭不定。
修长的剑身还在微微颤动,发出犹如龙吟般的轻鸣。
就像是活了过来了一般,拥有了自己的灵智与生命。
悄无声息间,又有朵朵青莲盛开绽放。
环绕在一人一剑的周围,将灼热烘烤的白光尽数拦截阻挡。
剑光如水,剑舞青莲。
远远望去,仿佛在深冬的夜幕下,描绘出了一幅绝美的剑舞画卷。
此时此刻,在面对着给予她极大压力的神秘修士,清荷也不敢有任何隐藏,上来便祭出了自己的最强手段。
清荷一剑在手,整个人顿时变得冰冷沉静。
在整个碧落天,喜欢剑的人虽然不多,却也并不算太少。
但是,真正能被碧落殿下说上一声剑仙的,这些年来也唯有她一人而已。
所以说,即便是面对着同为地仙层次的……
清荷想到此处,再看一眼熊熊火焰燃烧的白光深处,心境却出现了一丝不由自主的波动。
已然蓄势待发的那一剑,也并没有直接斩出。
因为她从白光中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杀意,反而是一种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神圣气息。
就像是在面对着行走于世间的神明,让人不由自主就要放下敌意,敞开心灵融入其中。
不对!
那个人,正在对我施加精神影响!
清荷勐地一咬舌尖,才发现在炽烈白光之中,还有与青莲同色的碧绿光芒混入其中。
悄无声息映照在她的身上。
又在不知不觉间侵蚀真灵神魂。
“你的剑法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不由得让我回想起当初与西极剑师交锋的时刻。”
一道温和男子声音悄然响起,在清荷的耳畔缓缓流淌。
她深吸口气,心灵再次恢复平静。
便看到一个身着长衫,看上去并无什么特别的年轻男子,缓缓自炽烈光芒深处走出,一步步来到了自己身前。
“你是什么人?”
心中刹那间闪过许多念头,清荷手臂下垂,剑尖指地,做出一个收敛敌意的御守姿态。
再开口时,她的语气也变得平静澹然,“不知先生专程在此寻到本人,又是有何贵干?”
“你是碧落派来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她深入此方天地的触手与耳目。”
“而斩断她的触手,遮蔽她的眼睛,便是我现阶段需要完成的工作。”
卫韬面带笑容,语气温和,说出的话却让她陡然绷紧了身体。
“所以说,我就是来杀你的人。”
轰!
!
话音未落,黑暗虚空仿佛都被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