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堆满刨花,小工三三两两。
看店的木工听到沈怀霜要的不是一段木头,而是一整块杉木,他取下头顶上除汗的巾帕,擦了擦额,眼瞪得老大:“郎君,您要这造船的木头做什么。”
沈怀霜道:“船木防潮,我想做一个剑桩。”
木工本只犹豫,见沈怀霜话说得陈恳,当下即刻算清了价钱,招呼了其他几个工人,帮他把木材搬到了马车上。
然后一走到马车前,他人便傻眼了。
木工皱眉盯着马车内的陈设,指着那个约一人半高的木段,难忍好奇:“这是……”
沈怀霜看那个挤地方的木段一眼,道:“我想给弟子造一样东西,以便时时习武用。”
木工的眼睛却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他想起自己家的一屋子的学徒,屁颠颠地抬了一桶漆到马车上:“郎君!漆水要么?此漆送你了!”
沈怀霜一入府独独留下几个话少稳重的人。
他载着一车子木头和漆水,不快不慢地回了宅邸。
春日午后,太阳晒着正舒服。
沈怀霜撩起袖子,露出衣摆下一双胳膊,坐在台阶门口,举刀细细磨起了木条。他手上动作轻巧,气力却大,费神又细心的工夫,在手下,很快成型。
太阳底下,练剑桩已有了雏形。日光淌过,落满八个木段上。
凭着在玄清门时的记忆,他造出一个与人对打的剑桩。
这剑桩原理简单,不过是一个木桩上装着八个可以活动的木段,中间用齿轮扣出一个可以扭动的身躯。
它看着普通,好像也不会动,实际却是沈怀霜的师父元白道人抱着算术,在房内闷算了整整仨月,才做出来的东西。
机关在中间可以旋转的木身,与它对打时,若稍有不慎,便会被下一个木桩旋转击中,一动皆动,除非碰到东西,否则不会停。